秦王得胜回朝。

孝献帝自然欣喜，命人备了夜宴，令百官作陪犒赏王爷。

听说屠弋这次会带着收服的三位寇首面君，其中的一个叫花藤壶的，长得俊俏无比，据说曾扮作女子在济王府潜伏了一个月，无人识破。还以男子身份力压一众花魁娘子，夺得“江东第一美”的称号。妃嫔与宫人们私下里议论的火热，不论老幼都存了好奇心想去看上一看那传奇的“玉面花郎”。

水千沫本就对这些事无所谓，又经不住那一对对期盼的眼睛，于是便应下小宫女们的请求留守御书房，放她们去夜宴。与她做伴的是如金瓜般一众忿忿不平的小太监。千沫失笑，将自己做的点心送了他们，便独自在小凹间里看书。

御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偶尔从外面传来几丝音律的鸣响才能惊动她，千沫捧着书出了一会神，淡淡的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了。

午夜。

屠弋身着华贵的锦衣，满身的酒气，神色却是清醒的。他在生气，一对眼眸冰冷又阴翳，将手中的黄纸捏成了一团。

“王爷怎么看？”白玉空眼中闪着一点幽深道。

这句话使得他的煞气更胜，“将千沫的生辰递到父皇的书案上，做他‘修炼’的道具。不论是谁做的，这样几次三番，是铁了心要毁了她。”屠弋的手指更加用力，仿佛那黄纸是某些人的脖子。

“你远在江东都保得了她的平安，现在她更不会有事。”白玉空淡淡道。

屠弋冷冷的吐出一口气，算是认同了白玉空的话。

“听说太子打算立太子妃了？”他再开口，声音是平静的，内容却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白玉空却没有一丝诧异，道，“是，他正找机会相看定国公的孙小姐，霍左仆射家的二小姐和风太师家那位风娇风小姐。”这三位的父亲都是朝里数一数二的重臣，太子只要能得其一相助，便可增加不小的助力。

屠弋仔细想了一下，失笑道，“太子会去相看风娇？”

白玉空慢慢抬起眼眸道，“秦王也对风娇小姐有意？”

屠弋的嘴角上挑冷冷一笑，却没有回答。他站起身踱了几步，缓缓道，“你后天就要出发了吧？”

白玉空眸光一闪道，“你打算做什么？”

屠弋少见的沉默片刻，道，“本王要做的事不能让她知道，所以我打算让她跟着你。”

白玉空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我要去的时间不短。”

屠弋凌厉的眸光一闪，面上却似笑非笑道，“交给你，本王可以放心！”他的尾音悠长，听上去意味深重。

白玉空轻轻一笑，算是回答。

两人别过时，屠弋看着白玉空的背影，想起自己的皇姐——屠圳公主，那样天仙一般出类拔萃的美人，机关算尽都不能留住白玉空，这人的心比万年玄冰更冷，比金石更硬。

他为何会帮助自己，又到底想要什么呢？屠弋蹙了蹙眉，下意识的握紧手中一只小小的簪子。

“又是一年好五月，半园妍妍半园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