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俱全,王善被白玉空当堂罢免了官职,并当场提拔李直为代理知县。
当天。
白玉空移居驿馆。因着一直赶路,人困马乏,所以他决定就在倒马关好好的修整一番。晚间时,赢了官司的高访,喜滋滋的请白玉空赴宴,他从官府拿回了那些多缴纳的银钱,又从亲戚家接回了一双儿女,往日的生活眼看恢复在即。
酒席间,李直、本地带兵的校尉许腾和倒马关的许多名流富户都来捧场,水千沫与沃若服侍在白玉空的左右,斟酒、布菜。她还道这人性子孤寡,不喜与人打交道,谁想,白玉空在酒宴上谈笑风生,没过多长时间就和那些人打成了一片。
第三日,白玉空设宴回请,不知说到了什么与许腾谈笑甚欢,所有的人都笑语嫣然,只李直看上去有些沉默。到宴会结束后,众人散去,李直也缓缓走出门去。
水千沫在旁为他引路道,“李知县可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李直见是白玉空身边的人,也没那么防备,只是轻叹了一声。
“大人,若有为难的事,可以说与黜陟使大人,他定会助你!”
李直摇了摇头道,“大人看重我,让我代理知县一职,可是我不能连一点小事都无法做到,事事去劳烦大人!”
水千沫有些讶然道,“李大人在倒马关多年,无论是县衙里,还是城中,我看大家都对大人很认可,您出任知县可算是民心所向了,不知大人在愁什么?”
李直皱着眉,欲言又止。
水千沫一笑道,“想来是些小事,大人一定会顺利解决的。只是,有时候一个人钻牛角尖,怕会将事想得复杂,绊住了自己的手脚!”
李直一怔,仔细看了几眼水千沫道,“果然,大人身边的婢子都有这样的慧根。”他又想了想道,“如此,说给你听听吧,就当是理清个头绪也好。”
这件让李直发愁的事让水千沫也惊异不已。王善借口收拾行囊,赖在县衙不肯搬出来,也不将知县印信给他。没有印信,李直便不是真正的知县,没法履职。他反复催要了几次,王善都推脱说要将手头事物理清后再给他。
一拖就拖到了第二日。到下午快下差时,他亲自将李直和县衙里所有的人叫到一起,当众将知县印放在一个盒子里,交到了李直的手中。又声泪俱下的对众人忏悔,当场者无不为之动容,见众人都有原谅他的意思,王善又趁机邀请李直和其他人赴“谢罪宴”。
若是不去就会显得新任知县心胸狭小,不能容人,李直不便推辞就去了宴席。可是等他吃过酒宴回家打开那盒子一看,原来好好放在里面的知县印信没了,盒子里只放着一块石头。
印丢了,等同李直的身家性命丢了,这件事非同小可,当场就将李直的酒都吓醒了!
他仔细回忆,从始至终这印信都在自己身旁,他断定这印信肯定是被王善设计掉包了。可是若是带人去找王善,闹得大动干戈、人尽皆知,万一还找不回印信,被他反咬一个诬告罪名,自己这知县的位子还没坐到,便要下狱了。
那王善自认拿捏住了李直的命门,仍一直住在县衙内,威风赫赫,对着李直吆五喝六的,任何事情都要加上两句,仿佛他还是以前的王知县。李直不能与他正面冲突,一直在暗中寻找,却是一无所得,想来那印信是被王善藏起来了。
李直白天想,晚上也想,这两天一直愁得寝食难安。
听完李直的讲述,水千沫先是蹙着眉想了一阵,忽又笑了笑,道,“果然是件大事,不过也不是无解!”
李直抬头,惊喜的看着她道,“莫非你有办法?”
水千沫轻轻笑了笑,对李直小声低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