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噼啪声蔓延而来。
花藤壶粗重的呼吸比烈焰更加灼热,水千沫什么都顾不得了,指着事先看好的方向,大声道,“藤壶,去那里!”
“好!”花藤壶也不啰嗦,夹紧马腹,狠狠的一抖马缰绳,马儿倒退几步,本能的服从命令,却在火圈的边缘被灼热的火浪吓得停住了脚步。
冲不出去就是死路一条,花藤壶顺手拔下水千沫的发钗,狠狠的扎在马屁股上,鲜血汩汩流下,马儿吃痛,哕哕的嘶号,他眼中带着狠意,又狠狠抽打了几次马的伤处,那马儿终于被逼得无奈,从火中一跃而出。
火舌烧灼了马尾,烧灼了两人的衣服,水千沫如丝般飞扬的秀发亦被火带走了不少。空气焦灼的一瞬间烤干了他们的呼吸,两人一马闭着眼,忍耐着遍身高温的烧烤。
还好,这样的痛苦没有持续很久,他们就被温柔的夜包围了,凉爽的夜风轻抚着他们灼伤的皮肤,仿佛一下子跳进了一个凉爽的湖里,周身说不出的清爽。
出来了!太好了!
那些细小的刺痛提醒着他们,活着出来了。水千沫惊喜交集,她身后的花藤壶也松了口气,就连马儿的脚步也轻快了很多。
马儿跑得飞快,可怖的火圈越来越远,再没有成股的大火追击他们,火势一点一点的变小,直到消失。天的那一边透红,将半个山林照的像白昼一样,水千沫回首遥遥的看着山的那一头,心慢慢跳的平稳,可是重重的阴霾却压在心头。
她没有发觉,花藤壶的手正小心的揽着她的纤腰,她披散的头发被夜风拂动,花藤壶小心的捧着她的一缕发丝,属于她的香气,慢慢的扩散在他的心中。
真好,他不痛了。心里甜滋滋的,真好。
“千沫......”他的声音很低沉,他很想将这一腔的柔情向她倾诉。
“藤壶,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水千沫翻身下马,利落的挽起头发,她的声音很冷静,看着他的表情亦很凝重。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这场火。
花藤壶有些郁闷,将满腔的心思强行压了下来,他也下了马,将马儿拴在一棵树下让它吃草休息,“没错,我发现,树林里很多的树干上都涂了松脂。”那时的失落,让他意外发现了疑点。
“松脂?怪不得那火着得这么快!”想起刚才几乎同时燃烧的树林,千沫心有余悸道。
“是!”花藤壶的眼神尖锐起来,道,“方圆百里只有很少的几株松树,大部分都是汁水丰厚的绿叶树,这些松脂根本不该出现在那里。”
他伸手拉过旁边的树枝看了看,又道,“而且,我去查看了那藤索桥。”
“怎样?”水千沫的瞳孔微微放大,莫名的不安起来。
“那藤索桥已经断了,火就是从那里起的,对岸的火比这里的还要大很多。”花藤壶的脸沉了下来,“我能肯定,那桥也不是被火烧断的。”
“难道说?”水千沫的脸色有些苍白。
“是!有人故意砍断了藤索桥,蓄意在树干上抹了树脂,刻意纵火。”花藤壶肯定道。
水千沫低着头,两道秀眉蹙在了一起,“他们莫不是冲着公子来的。”
“很有可能!”花藤壶撇嘴,他虽然很烦那个白孔雀,却清楚这人手握重权,他不找别人麻烦,别人也要找他的麻烦。
“得让公子知道这件事!”水千沫凝重道。火为山之大忌,从来都会造成生灵涂炭,危害一方,一般不会有人会这样做,到底是何人这般心狠手辣。不过,这人选择背后放火,却没有露脸的派人截杀,说明他们暂时不会正面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