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了。
符离看着花藤壶对水千沫认错赔不是的样子,冷冷道,“公子,他果然回来了。”他早就知道花藤壶躲在树林里未曾远去。白玉空与水千沫的对话,那厮大约也听到了。要按他的想法,这个人几次搅起事端,就该设法除去,再不济也要退回秦王那里,让他另外安排人手,却不知公子怎么想的,始终还要留下这个人。
“公子,为何还要留着他?”符离的口气不善。
“这时候,失去一将,换来一敌,这买卖不划算!”白玉空云淡风轻道,眼中却是冷漠的,“而且,这一次也不全是花藤壶的问题。”
符离良久才道,“符离愚钝。”他皱了皱眉道,“莫不是”
“看破不说破!”白玉空淡淡道。
“是”符离又是紧皱着眉,实在不知白玉空这又是玩得哪一出。
米袄看到花藤壶,立时满脸的欣喜,她轻轻的呼唤小哥哥,头枕在他的胳膊上,虚弱的眨着眼睛。花藤壶笑得温暖,关切的为她喂水,喂饭。米袄小大人一样听话养伤,在换药时,也不发出一点的声音,当真乖巧极了。
许灰灰着脸看着花藤壶归队,吴隐大叔的脸色更黑。众人都有些尴尬,气氛总有点不那么对头。
还是花藤壶!他烤了许多焦黄的大鱼,还抓了很多河虾,千沫用野菜蘑菇炖了一大锅。烤鱼的香味加上烩菜的美味本就让人垂涎,这货又变戏法般拿出了珍藏的一葫芦米酒,里面加了许多果子,配成了喷香扑鼻的果子酒。
镖师们是性情中人,断酒多日了,见了这样的贿赂,再绷不住脸。花藤壶鸡贼功夫又到家,众人吃吃喝喝间,大家都对这个坏嘴皮子的小子讨厌不起来了。再没多久,一群人就呼朋唤友,一团和睦了。
不对,应该是“喝木了”,水千沫掩口轻笑。
因着米袄的伤势,众人不得不多歇了几天。粮食已全部吃光,好在可以从河里捞些鱼虾,摘些野菜和野果果腹,一向衣食无虞的众人,先还新奇些,几顿后纷纷吃得愁眉苦脸,只剩忍耐了。
米袄的伤不重,小孩子恢复的也快,三天后,她的伤口收拢,敷好烧伤药,用白布绷好,几个人轮流背着小肉团子出发了。
路上走走停停,除了千沫一日几次为米袄换药耽误了些时间,大家都走得飞快,热饭暖习近在眼前,无人不是满心期待的。
这一日傍晚,符离刚刚选好住的营地,忽然看到几只猴子拿着一个竹篓子在玩,这荒郊野外的居然会有竹篓子,他悄悄跟随过去一看,那些猴子跳过一处林子,里面依稀可以见到露出一角的茅草屋子。
竟然有个屋子,不用露宿了,众人都是十分,百分的欣喜。
牵着马爬上青草坡,来到那“梦想中”的小茅屋时,所有人都是心里一凉,这个小茅屋东倒西歪,顶塌了一半,门也掉了半扇,看上去根本就是已经废弃了。
“半个顶子也不错啊!今夜不用被山风吹了!”吴隐大叔笑哈哈道。
众人围着小屋探看。水千沫也走到小屋前,刚刚一推那门,门就轰隆轰隆的落下了,一股子灰气扑面而来,等灰气散了,她才看清那屋子里面都是稻草,一片荒凉,正看时,花藤壶突然几步走过来,将她挡在身后,手中的软剑也出了鞘,仿佛在屋子里打了一道闪电。
“谁?什么东西?出来!”他立着眉眼大喝道。
千沫骇了一跳,从花藤壶的肩头看了过去,只见,那稻草的深处,一对黑黝黝的眼睛正冷冷的凝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