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沫与白玉空对视良久,一对睫毛乱颤,“奴婢还是觉得太危险了。与其做那样冒险的事,还不如想想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很慢说道。
花藤壶皱了皱眉头,在座的人都有些诧异,这一番言论大失水准,与方才判若两人。
郑清野冷冷哼了一声,道,“我们听大人的,不需要听一个奴婢的。”他的语气嘲讽,不加任何掩饰。
韩舍离思量片刻,缓缓道,“姑娘莫不是担心会损失太多的兵士,你的心肠太过仁柔了。”他这话明着是帮水千沫遮掩,实际上是隐隐透出责备之意。与现在的危急相比,谁都能分出哪一重的危险更严重。况且他们是为了自保活命,危险一说就显得极为可笑了。
水千沫低下头,沉默起来,浓密的睫毛覆在浅浅的修眸上,凝成了纡郁。
白玉空看着众人,沉声道,“这一次,我会同你们一起去。”
水千沫的睫毛又几不可查的抖了几下,她抬头凝视着白玉空,道,“公子,三思啊!”
众人这时都皱起眉来,水千沫毕竟是个奴婢,这么在言语上再三的失控,已显得有些不知轻重了。
她这样关心白玉空的安危么?花藤壶似是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其实目中已淤起凝霜。
白玉空的眉目如同雕刻而成,冷冷道,“我意已决。”他扫了一眼符离和吴隐又道,“白玉并非逞能,在场之人,只有我懂一些土石的皮毛,唯有我亲临才能随机应变,也许能保住更多人的命。”
“果然如此,太好了!”众营将大喜,其他人也很雀跃。
唯水千沫沉默独立,满面消沉。
“营里能派出多少人随我一同前往?”白玉空缓缓问道。
韩舍离想了想,道,“事关生死,营中至少要留下百人,最多只能给大人一百人。”
白玉空的眼眸凝滞片刻,慢慢道,“好!”
符离和吴隐对视一眼,道,“眼下危急关头,为何不能多派些人同去?”
三位营将却同时闭上了嘴,郑清野小心翼翼抱拳道,“恕末将不可奉告。”
符离和吴隐微微诧异,众人都不再言语。水千沫心头一动,抬起水瞳慢慢看向在座诸位。
“哪位将军与我同行?”白玉空又道。
几位营将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道,“大人,我等有职责在身不能同去!只能派出一人与您同行。”
“哦?”白玉空的眉毛微抬,看向三人。
韩舍离起身抱拳,却被郑清野抢了先,“末将最熟悉那里的地形,自然责无旁贷!”他狠狠一瞥韩舍离,谁都知道只有黜陟使才能让他平步青云,他才不会相让。韩舍离倒沉得住气,只是端端正正的坐下来。
“好!路那边就劳烦郑将军,军营这边就劳烦韩将军和林将军,嗯,还有吕刺侯了。”白玉空看看几人道。
众人再议了议细节,定好明日出发。开通路后,白玉空会直接带人去金池城调粮,时间最快估计也要二个月到三个月。粮食也会被他会带走一多半,剩下的人只能自己想办法熬过这段时间。
这件事就这样在水千沫眼前被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