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阳光逐渐变成橘红色,山脚下的村子沐浴在残阳下,十分的静谧与安详。
溪水旁有几个洗衣女,皆是十几岁的农家少女,一天的忙碌过后,她们收拾好浣洗的衣服,嬉笑着往家里走去。
最左边的少女穿着一身简单的麻布衣服,头发干净利索的扎着,袖子挽起,露出莲藕般的小臂。忽视掉脸上的雀斑,这个少女还是让人看上去很舒服的。
只不过,此时这个农家少女秀眉颦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抱着洗好的衣服往前走,一言不发,和身旁其她少女欢快的气氛形成对比。
“阿楚,怎么了?”
有少女望着阿楚这个样子,忍不住问道。
阿楚没有说话,她身旁的其她浣洗女却帮她答话了:“她呀,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快没了,怎么还高兴的起来呢?”
“未婚夫?”
这些农家少女似乎对这种话题极为感兴趣,纷纷围上来,新奇的追问。
这似乎让答话的那个黄衣女子极为受用,她待这群七嘴八舌的少女安静下来以后,才神神秘秘的继续说道:
“齐玄宗的新圣子都听说了吧?”
提到齐玄宗,这些浣洗女敬畏之心倍增,她们急忙点点头。
齐玄宗新圣子她们当然听说了,不是这群浣洗女见识有多广,而是这两天山头之上异象频生,不是有蛟龙飞舞,就是风雨大作,前几天还有一身高百米的人身蛇尾女子身影隐约出现在山间。
听别人说,这都是那齐玄宗新圣子搞出来的。
“然后呢?你说这些干什么?”
没听到想听的,其中一个浣洗女有些不满的说道。
“别着急啊。”
黄衣女子撇了撇嘴,只好切入正题道:“齐玄宗的那位新圣子,可是咱阿楚的未婚夫。”
“什么?”
众女子闻言,皆是无比震惊,随后,震惊慢慢的转为羡慕,她们目露艳羡的看着阿楚,啧啧赞叹道:“阿楚,那你可走大运了。”
阿楚终于说话了,她叹了口气说道:“走什么运啊,他三年都没被选进山,本来答应我今年再选不上就跟我过一辈子平凡生活的,可谁知今年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居然被那帮瞎眼长老选为了什么圣子。”
有女子不解问道:“阿楚,这不是好事吗?”
阿楚沉默了,她身后的女子却捂嘴笑着答话了:“什么好事呀,她是怕她那未婚夫富贵了,不要她了。”
阿楚瞪了她一眼,其她的女子纷纷训斥这个说话女子道:
“别瞎说,这种事怎么敢乱说。”
说话女子灰头土脸的闭嘴了,其她女子纷纷劝阿楚道:“阿楚,你别多想,糟糠之妻不可欺,我听村长他们老人说啊,这越是修道之人,越重视这个内心的无愧。这修道之人要是负了别人啊,他们就一辈子别想成仙了。”
“是啊是啊,阿楚。”
众女子七嘴八舌的劝道。
阿楚点点头,心头紧张之意微缓,她也相信韩丰年不是那样的人。
“哎呀,我浣盆没有拿来。”
这时,阿楚突然停住了脚步,懊恼的叫出声来。
刚刚只顾心里担忧,却忘了浣盆还在溪边的事。
阿楚气的直跺脚,向众少女说道:“你们先回家吧,我回去拿浣盆。”
有阿楚的好友担心的说道:“阿楚,明天再拿吧,这太阳快落山了,正是山林里阴气重的时候啊。”
听到她的话,阿楚也犹豫了。
这时,有其她女子嬉笑道:“没事,她未婚夫是圣子,哪个妖魔鬼怪敢伤她啊,连这都害怕的人可做不了仙人的妻子哦。”
阿楚掐着腰,倔强的瞪着这个说话的女子,她本来还不敢去的,经这女子一激,反而生起无限的勇气来。
阿楚骄傲的哼了一声,颇为自豪的说道:
“她说的对,仙人的妻子怎么能像你们一样,连这都害怕?”
说罢,阿楚狠狠的瞪了那说话女子一眼,转身向后跑去,原路返回去拿浣盆。
......
阿楚踩着碎叶,沿着溪边往前走,西边天空的残阳越来越小了,整片山林正在被夜幕逐渐笼罩。
四周安静的吓人,只有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阿楚遥遥的看到,自己的浣盆就躺在溪边。
她急忙跑过去,拿起浣盆,夹在自己的腋下,蹑手蹑脚的往回走。
阿楚很想跑快,但她又怕惊醒了这山林里的野兽,于是再害怕也只能慢慢的往前走。
沙沙——
黑黝黝的洞口似乎有蛇蟒在蠕动,阿楚听到有一个沙沙声一直在跟着自己。
自己走它便走,自己停下这声音也停下。
它似乎在把自己的蠕动声伪装成阿楚自己的脚步声。
阿楚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她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听错,这也不是幻听,就是有一个东西一直跟着自己。
呼——
背后有寒意传来,这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反应,阿楚猛的回头。
“啊——”
一条十数丈的蟒蛇,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阿楚。
阿楚惊恐的尖叫,把手中的浣盆朝蟒蛇砸去,浣盆嘭的一声砸在蟒蛇头上,就像砸在一块坚硬的巨石上。
嘶嘶——
蟒蛇似乎被激怒了,它吐着信子,长长的獠牙泛着寒光,十数丈的身体把阿楚围在中间。
蟒蛇的捕食技巧,将猎物缠绕而死,但阿楚娇小的身体似乎没有被缠绕的必要,蟒蛇狭长的眸子里放出贪婪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