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周空空荡荡,只有斑驳的阳光从草缝里透进来,无人回答。
长生丢掉包袱,里里外外寻找起来:“阿嬷!”
半晌,隔壁的婶子听见声响,探出头来,一眼瞧见妇人打扮的女人,瞧了半晌,才迟疑的唤道:“长生?”
在外漂泊数年,作为一个外乡人,受尽旁人冷眼,忽然听见有人如此温柔的唤自己的乳名,不由心下一酸,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婶子。”
已经上了年纪的李婶子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认错,这才出门拉住长生的手,惊喜到:“哎呀!真的是你啊长生!”
长生哽咽着流泪,好久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婶,婶子,我阿嬷呢?”
李婶子握着长生的手一顿,叹了口气:“你阿嬷她去年就过世了。”
虽然早有不好的猜测,然而经过他人这样明了的指出,长生的脑子里还是有一瞬间的空白,呆愣了片刻,长生泪如雨下,声音破碎的哽咽:“阿……阿嬷……”
李婶子心有不忍,拍了拍长生的手背:“你这些年去哪里了?”
长生哭得不能自已,语音破碎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婶子又絮絮叨叨到:“你阿嬷一直念叨着你,就盼着你回来,你这一去多少年,连口信也不给你阿嬷捎一个,你刚走的那几年,你阿嬷见天的躲在家里哭,连眼睛都哭坏了……”
长生更加难过,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说到这里,李婶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斟酌着开口道:“长生,你跟孙家秀才……”
长生微微一怔,面上露出几分苦涩来:“我已经十来年没有见过他了。”
当年她随孙秀才上京赶考,途中生了一场病,又怕耽误赶考,便留在了路上那个镇子里,等着孙秀才回来,这一等就是十来年,音讯全无。
李婶子听长生这么一说,以为长生已经另嫁他人,不由语带气愤:“长生啊,幸好你没嫁给那个孙秀才,那可真不是个东西!”
长生心里一紧,不由追问:“婶子为何这么说?”
李婶子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这才说道:“当年你跟孙家秀才一同不见,我们都以为你同孙家秀才约好私奔……”
说到这里,李婶子似是察觉到不妥,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长生的反应。
然而长生眉眼冷淡,并无什么特殊反应,李婶子这才接着说下去:“结果没两年,孙家秀才就高中回来了,娶了高门大户的女儿,说要去隔壁县上任当县令!你阿嬷得了消息,去孙家秀才家询问你的去处,结果孙秀才一口咬定,说没有见过你,你说他这不是满嘴喷粪吗?当年你们俩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他老借着由头往你家跑,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啊……”
长生听着耳边婶子的絮絮叨叨,只觉心口好似破了一个大洞,盛夏的天气,心口却寒风阵阵,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