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丹真人已然身死,杨江龙白日受其铁毒之仇得报,不禁畅然大笑起来。
却听得远处唐雁忽然一声惊呼,原是吞丹真人的另一个弟子偷偷从庙的后门潜了出去。
他白日见过唐雁与徐杀生同行,知晓自己若要活命,只有挟住唐雁才能得一线生机。
眼见那年轻道人的鹰爪就要搭在自己肩头,唐雁一时惊惶只顾后退,徐杀生心下大惊,忙疾呼道:
“用渔剑指,点他鸠尾穴!”
唐雁闻之登时清明起来,以剑指虚点那道人的鸠尾穴。
那道人心下冷笑,自己还未听过有江湖上哪门指法可以不触人身便能点穴的,更遑论隔着一尺。
只听得“嗤嗤”一声,道人猛觉肚脐上方七寸处如剑刺针扎,低头一瞧,道衣上已然破了一个小洞,半边身子登时发麻,一动也动不了了。
徐杀生纵身一跃,将之一脚踢开。
杨江龙立在庙门前瞧了个清清楚楚,心下兀自暗惊,这是什么指法,竟能以虚指点穴,以气破衣。
自己苦练十年的鹤咀指同其相比,好似萤虫之光与日月争辉,霎时他心中已生了别的心思,却强自镇定,不动声色。
而后奔上前去,佯装大怒,便要以鹤咀指结果年轻道人的性命,却被徐杀生伸手拦住,道:
“且慢,先问清楚再杀不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百里县冒充皂阁山的名头行骗,又有何图谋?”
徐杀生双眼如刀,紧盯着那年轻道人,问道。
杨江龙见其似有不服,便在对方的招摇穴上点了一指,这下年轻道人的另外半边身子也动不了了。
“饶命,饶命,我们本是江北鹰爪门的弟子,因师父与塔教勾结欲图谋不轨,被掌门知晓以后,便将我们师徒三人逐出师门。”
“后来我们师徒便入了塔教,三月前塔教来人,命我们来巴蜀传道收徒,又教了师父点石成金和仙女下凡的术法蒙骗蜀人,以此收徒敛财。”
“那塔教到底意欲何为?”
“师父对比忌讳莫深,从不与我师兄弟说,小人也不甚了解。”
“当日汝烧炉炼石,那块金石是不是你们趁火焰腾起的一刻掉了包,以此蒙骗水老爷?”
杨江龙问。
“不是,不是,那本就是我师父提前抛进院中的金石,只是金石面上用鱼鳔胶掺着石皮厚厚地裹了一层,鱼鳔用火一烧,自然化开,露出里面的金子。”
“那所谓的重楼大丹自然也是假的了?”
徐杀生呵呵冷笑。
“那不过就是魏晋时的寒石散,服之可面白似玉,身子燥热,得一时快活,却…却…。”
年轻道人愈说愈慌,不由止住话头。
“却什么?还不快说!”
徐杀生厉声喝道。
“却极易折寿,服之虽能补阳强身,却是熬干肾水所来,是杀鸡取卵的下法,终不得长久。”
“方才那仙女下凡又是怎么回事?”
“此法真与小人无关,都是师父不知在哪里寻来的一个西域色目人,乃是一个走街串巷表演戏法的绳女,此女精通婆罗门幻术,又懂中原火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