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首,这里有具尸首!”
唐雁陡然惊道,一跃而起撞进了徐杀生的怀里,原来她竟踩在了一具尸首的手骨上。
“不怕,都化成白骨了,少说也死了十多年了。”
徐杀生举着火折子凑近瞧那具尸首,身着黑色长袍,脚踏黑革靴,肉皮已化尽了,有些地方仍有一丝黑皮粘在骨头上。
闻之,仍有一股腐臭,两只空洞洞地眼窝朝天瞪着,看的让人毛骨悚然。
徐杀生将尸首的衣袍下摆掀起,盖在森白头颅上,免得让人害怕。
“你先拿着火折子,我把这些桌凳拆了,看能不能生起一堆火来。”
徐杀生将火折子递给唐雁,而后将堕入洞中的桌子板凳大卸八块,拢作一堆。
又撕了一块衣摆用火引燃,因桌凳上都刷过桐油,所以极易引着。
火很快便旺了,两人相近而坐,皆沉默不语,良久以后徐杀生才叹道:
“常听我师姊说江湖险恶,今日才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啊。”
“白日里还觉着这人敢于揭破吞丹真人的阴谋,是个好汉子,不想只是因我拒教他渔剑指,便变了脸色,竟会对咱们用计。”
唐雁也有些不可置信,前一刻还虚心求教,下一刻便痛下杀手,似杨江龙这般伪君子,真是教人防不胜防。
“此洞若再浅上两三丈,我兴许还能运起轻功触到洞口。”
“不过那厮在洞口压了两块大石,就算我触到洞口一时也恐怕破不开机关。”
原来杨江龙宅下的洞窟是个大肚地势,像极了一口倒扣的水缸,加之四壁光滑皆是石乳,毫无借力之处,依徐杀生如今的功力,仍旧难以攀越。
“这洞壁虽光滑,却也不是毫无办法,师父曾教过我一门轻功,名为壁虎游墙,能以背贴墙,用肘踵之力,在墙面行动,上下左右,悉随己意。”
“善用此功者,能在井壁上倏上倏下,如履平地,不过练此功,非三五年不能功成。”
“咱们被困在这地牢里,也不知能活几日,更遑言习练此功逃出生天呢。”
唐雁似有些难言之隐,道。
“嘿嘿,只要你不给那厮渔剑指的练法,他定不会轻易下杀手的,不过忍饥挨饿几日定是免不了的。”
徐杀生嘿然笑道。
“此壁虎游墙功是峨眉派秘法,若你教于我,恐有违山门规矩,到时候云泥师太怪罪下来,不好交代。”
“这门功夫其实峨眉山也留之无用,因练其极苦,少有女子习练,就连师父也不曾会。”
“更何况你与那杨江龙不同,教于你…,也未尝不可…。”
最后一句话唐雁说的极低,徐杀生只顾想法子如何能骗倒杨江龙,拖延一些时日,并未听清。
“好罢,如今咱们身陷囹圄,若不习此功,恐怕性命都难以保全,只当尽力而为。”
“我答应你,学罢此功,也仅用这一回,日后决不再用,更不会使之流传在江湖上,若有违此言,便教我…!”
徐杀生话说一半,便被唐雁掩住嘴巴。
“我信你的,就算……,日后你再用也无妨,壁虎游墙功本就是男子专练的功夫,教于你,总好过断了承传。”
唐雁似有些娇啻不安,垂首低语道。
徐杀生观她耳后倏忽红了一片,暗道,莫非是火烤的热了,稍下,少添一点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