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老夫用了三成功力。”
白须老者平息收掌,淡淡说罢,便朝着县衙外走去,柳三娘子似有不情愿,定了半晌,也跟了上去,嘴里嘟囔道:
“不是说也要把他化成驴子让我骑上一年报仇么,师父总是说话不算话!”
徐杀生五脏六腑痛的厉害,丹田中真气鼓荡,差点闭气晕厥。
且经脉中有一股异气正左突右撞,鼓胀的厉害,却因三穴闭塞,无法上行行运,只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本欲运起轻功翻墙逃走,却发现真气紊乱,一丝也提不起来,只得小心翼翼循着廊道出了县衙,幸而未遇到一个衙役。
行到二堂时,只觉此地血腥味颇为浓重,轻轻推开门窗,借着月光向里瞧去,全是衙役与蜀兵的尸首,堆满一座屋子,俱七窍流血,应是被震碎心脉死了。
徐杀生瞧罢心中大骇,不敢再看一眼,匆匆离去。
方才走到大门时,见白须老者和柳三娘子登上一辆四轮马车,马车竟是用四头白大虫拉着,一阵虎啸腥风过后,消失在街角。
徐杀生心中一叹,这四头白大虫想必也是用造畜邪法化来,不知有多少人遭其荼毒。
不过他如今已自身难保,顾不得这么多了,在石街上奔行了半个时辰才寻到白日藏身的碾房,踉跄着推门跌了进去。
一番疾行以后,浑身真气已乱行疾窜,完全不受自己导引,且那白须老丈的真气引的自身真气反弹鼓胀,浑身烫的厉害。
唐雁见徐杀生嘴角有血,连忙扶他坐下,本欲问徐杀生是不是遇到蜀兵了。
见对方眉头紧蹙,只顾盘膝运气,似乎是到了要紧时刻,忙闭口不言,一脸紧张的瞧着徐杀生。
徐杀生从未受过这般严重的内伤,真气凝滞,三穴闭塞,只得不停地呼吸吐纳,意欲用潜龙真气冲破三处凝滞的穴道。
只可惜丹田之处真气愈加浑厚,且潜龙大魔功所修真气本就极阳又烈,正可谓金乌化冰,大阳融雪。
徐杀生只觉心头似火,口干舌燥,一时脸皮燥热,浑身冒气,鼓胀的真气却始终泄不出去,也无法行运浑身经脉。
唐雁在一旁瞧着,知其定是真气逆行,就要走火入魔,却无能为力,只得奔出碾房从井里吊上一桶水来,冲徐杀生当头浇了下去。
可仍旧是于事无补,反倒浑身白气愈冒愈多,徐杀生只觉自己像被困在一处火炉中一般,左突又撞,却始终逃不出去。
眼见唐雁又提了一桶水进来,徐杀生即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冷水浇在身上,似能得少许凉意。
唐雁大惊失色,直欲惊呼,身子却软的一动也动不了。
眼见着徐杀生神智蒙昧,狂性大发,将自己的衣服撕的粉碎,即认命般,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心道:
也罢,就当是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