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雨下,玄君使紫衣翩跹,手持青纸伞来到了布阵之地。
随着术法灵气施为下,反噬之力再度反伤自身,一时气海翻涌,血脉逆流,痛苦难当。
嘴里朱红滴落,缓过几息后,勉强回过气来,但玄君使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这股反噬力量侵蚀的更加严重了。
这种侵蚀之伤,寻常药石罔效,自己能坚持到最后吗?
玄君使偶尔会这样自问,她在教中的身份本就是极为特殊的一个,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相比其他的人,对于所谓圣教辉煌,圣主神威恩德并无过于的崇敬。
玄君使所为,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当年那人给予自己的那一份温暖,只因这是那个令她视作父亲的人的希望,哪怕是为此要付出自身的性命,她也心甘情愿。
虽然当初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万般不同意,但在自己的努力下,面对教众大势,他也不得不同意了。
报恩,还情,力所能及的帮助他。
仅此而已罢了。
心中莫名思绪泛起,耳边响起了一人轻浮调戏的声音,玄君使并未放在心上,一个将死之人而已,又何须在意。
哪怕是如今刚用过术法布阵,身体被反噬之力重创,也不是这种人物可以欺辱的。
眼见眼前之人动作越来越近,就在玄君使准备出手时,突闻琴音渺渺自湖面传来。
悠扬琴声入耳,玄君使只觉心间一宁,方才重创的心神微微平复,可在枯瘦的中年男子耳中,却感琴音直如无形刀剑,在脑中不断切割纵横。
瞬息间,琴音愈加激烈,天地风雨似闻琴音,受无形之力化作雪寒之剑,倏然划过枯瘦中年咽喉,带起一捧血水飘飞,融入雨水之中。
伴随枯瘦中年倒地,溅起一地泥泞,再无动静,琴音渐渐停歇。
而此时,一艘画舫也渐渐驶近。
“姑娘,你身有创伤,相逢即是有缘,可愿进舫中歇息片刻。”一道温润清冷的声音响起,传入了玄君使的耳中。
与此同时,一名身穿蓝白道袍,白发如雪的道者撑着一把纸伞走了出来,正是洛清玦。
因为玄君使的特殊身份,她所负责的唯有阵法方面,像其他谋划赵歌他们虽然会向她说明,但也不可能那么详细,洛清玦其人虽有提及,但其相貌却并无细说,毕竟玄君使负责术法与布阵已是颇为辛劳,其他方面也不需要她操心了。
因此,对于洛清玦,玄君使也只是将其当作一个因天地录而来此的高手之一罢了。
两人在雨中各自执伞而立,一人站在甲板之上,一人站在泥石小径之上,相互对视着。
透过淡淡雨幕,洛清玦看清了紫衣女子,秀眉绝艳的容颜上是平和的神色,简易的发髻用平淡的发饰装饰着,修长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身后,虽是不显华丽,却有着素雅清宁的风姿。
雨中的紫衣女子执伞静立,仿若误入尘世的九天仙子,出尘清艳。
而由下而及上,玄君使也看见了洛清玦,清雅秀绝的面容上犹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稚气,虽有这一头白发,但也能看得出其年纪不会太大,更令人瞩目的是那一份悠然道韵的不凡气质,绝非常人。
见到洛清玦,不知为何,玄君使的心间涌起一股怪异的悸动,这是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对修习术法的人而言,心神更为敏锐,对自己而言这是种极为重要的感应。
想起之前的情形,微微一思索,玄君使便也应道:“多谢道长,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身法一动,优美的身姿飘然飞起,落在了甲板之上。
“姑娘,好修为。”观其面色,也可看出玄君使的伤势不轻,还能这样潇洒的施展轻功,这份修为洛清玦也是不由赞叹。
“道长过誉了。”玄君使微微一笑,苍白的面容上显现出几分病态的柔美。
洛清玦目光微动,纵使至今为止,结合前后经历,也见过不少绝世女子,也不容对眼前紫衣女子的风姿而赞叹。
进到舫内,燕芸和青女也抬头而视。
“这位姐姐好漂亮,道长真的是好运气呢,这么容易就结识了这么出众的姐姐,青女姐姐可是要伤心了?”狡黠一笑,燕芸说道。
“小姐,不要乱说话。”面色微红,青女羞恼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