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慕鸢一觉睡到晌午才起身,她起来的时候,潋枝已经收了三竹篮的花,一篮玫瑰,一篮金盏花,一篮茉莉,整整齐齐摆在窗前。
她洗漱完走过去翻了翻那些花,很是满意。
“辛苦你了潋枝。”
“这是奴婢该做的事情,只是采花,哪里就辛苦了。”潋枝笑笑,替她梳着头发。“小姐下午要去见那黄一嘴吗?”
“自然是要见的,不过今天让叶嬷嬷陪着我就行了,潋枝你和青枝留在家里,我另有事情交代你们。”
“是花茶的事情吗?“青枝有些兴奋,她还从没喝过花茶呢。
“是呀。”赵慕鸢笑笑,对潋枝道:“水烧开后将花放进去煮个半柱香,玫瑰花里放冰糖、红枣,茉莉花内放碧螺春,至于金盏花,就加薄荷吧,就照你们平时煮茶的时候来做就行了。”
这是赵慕鸢昨天想到的,说起花茶,正史她了解的不深,但现在这个架空的朝代里,还没有人尝试用花泡茶,最常用的就是拿来制香粉、胭脂、荷包以及沐浴。
其实若是可以,她更想做出来奶茶,奈何她没接触过奶茶行业,只靠平时喝过,她可没那个本事就做出来奶茶。但花茶就简单多了,虽然详细的配料她记不清楚,但要琢磨出来也算不得多难。
吩咐完一些细节后,她去看了一眼在和绣花针较劲赵月莺。看她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赵慕鸢不由觉得好笑,长姐的性子是急躁了些。
还好当初祖父让她们在琴棋书画和女红里面各选两样时,自己选了书和画。
在什么都落后的古代,她这样习惯了21世纪生活的人太容易心情烦躁了,而练字恰好能让她静下心来,至于画,很庆幸她在现代时就跟朋友一起学过半年国画,虽然是个半吊子水平,但至少现在拿出来应付一下是足够了。
而长姐为了玩,一开始就选了棋和女红,觉得这两样是可以边玩边学的,结果学了几年,最拿手的还是五子棋,绣工也只是勉勉强强能上台面。
看完赵月莺,她就和叶嬷嬷一起出门了,刻意出去的比较早,就是想去看看那家茶馆。
那茶馆在南街巷中段,背靠紫槐巷,而紫槐巷住的多是官宦士族,像朱府就在紫槐巷。这样的位置导致了南街巷平日人流较少,不过也有好处,就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大多都比平民有钱,但这也是问题最大的一点,有钱的人,谁会去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破茶馆。
下了马车,赵慕鸢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招牌,和积了不知几层灰的门,暗自感慨。
还真是个小破茶馆。
她走进去,看见掌柜的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倒是跑堂的小伙计看着挺精神的,一眼瞅见她进来,忙笑呵呵过来招呼,“小姐一个人吗?二楼请坐,您要喝些什么茶?”
“龙井吧。有什么糕点吗?”
“这真是不巧,做糕点的厨子这两日回家了。不过离这不远,前边就有八宝斋和沁芳楼,小姐若是不嫌弃,小的就替您跑趟腿儿。”
“那就算了吧,太麻烦了,就来壶龙井吧。”赵慕鸢笑着站在桌前,那伙计应了声好,又仔细将桌椅擦了一遍,这才转身下楼。
“这小伙计倒是机灵。”。
“只是那掌柜......”叶嬷嬷欲言又止,她到底也只是个奴才,怎么好在主子面前道人是非,可这铺子又是夫人留给三小姐的嫁妆,岂能白白糟蹋了。
“嬷嬷不急的,咱们今儿就是来喝茶的。”赵慕鸢说完,站在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致,发现竟然能看到朱府的那株百年梧桐树,便笑着指给叶嬷嬷看。
“嬷嬷你看,那棵梧桐树,是阿瑾姐姐家的,就栽在阿瑾姐姐住的夏荷院旁边儿。”
叶嬷嬷闻言也靠近看了一眼,两人正说着梧桐树,伙计便端着沏好的茶送了上来。赵慕鸢端起来看了一眼。
那茶叶,稍微懂些茶的便知道是陈货,她浅笑着抿了一口,眼神微微一亮。
陈茶叶竟然也能沏出这般清香,这就和沏茶手法有关了,比如潋枝就沏的一手好茶,陈茶叶在她手中也能沏出混淆嗅味的清香。
有这等本事却藏在她这小破茶馆里,真是屈才了。
喝完茶,她又去看了一眼布庄,布庄内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掌柜,因为已经做好了决定,所以这布庄她也只是随便看了看就离开了。
从布庄出来时辰也差不多了,她就直接去了黄一嘴的茶棚。
今日那茶棚前人比昨日少了一些,赵慕鸢过去的时候,黄一嘴正在讲着金陵城哪家小媳妇和哪个光棍好上了,一直怀不上的肚子居然还有了动静。
果然无论古今,小老百姓对八卦的取向都是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