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人,你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慕鸢盘腿坐在窗边,看着洗漱后出来的卫青和庞魁川。
“就是因为不知道,怕事情有变,所以才急匆匆回来的。”卫青看着远处,一身黑色盔甲的男子,在众多刺客中游刃有余,看得出来身手高强,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人所使的分明就是衡一派的功夫。
可他丝毫不记得,衡一派除了自己和李青竹,还有哪个人活着,又还有哪个衡一派的弟子,能这么厉害。
“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赵慕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也不认识,不过穿着盔甲又是在保护皇上,那盔甲又不像是御前侍卫和禁军首领能穿的规格,“应该是哪位将军。”
将军?
“贺莱?”杨琇神色微变,他又是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二老爷派回来的人,确实是这么说的。”管家说完,又问,“大人还要出去吗?”
“不去了,有贺莱在,那刺客再来三百个也不是对手。”当年能与田汣平分秋色的人,岂会是一般刺客能奈何的。杨琇又坐回去,按理来说,他今日也应该在随行的百官之中,但因为襄阳的事情,他告病不上朝已经好几日了,杨家这次的态度很是坚决。
从太子娶妻到襄阳公主被四皇子绑走,宋家三番五次不将杨家放在眼里,如今有人上赶着要拉宋家下马,他们只需要在旁边递刀,何乐而不为。
城内
贺莱看着眼前要撤退的刺客,没有穷追不舍,而是先走到御銮前行礼,“贺莱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不关你的事。”皇帝坐在御銮内,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那些人,果然还是又来了。
看到刺客逃走,原先逃走的百姓又慢慢走回来了,只是看着御銮的目光远没有之前那般尊敬。
“起驾,继续去农庄。”皇帝放下帘子,神色淡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阻挡他要走的路。
朱禽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尸体,袖中藏着刚才混乱之际捡到的纸张,这就是她的后招吗?这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想用民望要挟帝王,这天下都是帝王的,民望,自然也只能属于帝王,若事后皇上问起,他又真的将赵慕鸢供了出去,只怕赵家从此就会被皇帝赶出这场角逐........
二月二,天降女尸,四皇子引百姓怒火,京中许多文人学士写诗赋论,讽刺批判周皇室,七日后,钟和云斩首,次日传来四皇子的死讯。
“病死了?”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朱禽面色惊愕,难道这就是她说的,四皇子必死?不等他反应过来,管家就走过来禀报道:“赵家三小姐说,是她赢了,还派了人来要小姐的庚帖。”
“她来真的啊。”朱禽哭笑不得。
赵府
赵慕鸢拿着手里的庚帖,忍不住大笑了几声,没想到朱大人真这么痛快,阿瑾钥匙知道了不得气死。
那日在醉霄楼,庞魁川也看到了四皇子,断言他病入膏肓,没几天活头了,最多也就到二月底,已是极限。
不过,这可才是二月初,只怕四皇子不是病发而死,看来皇上也没有那么疼爱四皇子嘛。
三足鼎立,最弱的一个势必最容易被打压,但如果其中两个都弱,局面就又会发生变化。
杨家有皇后和太子,杨琇是丞相,杨琨是御史台大夫,杨环是户部尚书,这三个人,是杨家在朝堂最强的根基,能让皇帝都忌惮的,如今的她根本就动摇不了。
而宋家,据她所知似乎只有张贵妃。张贵妃是宋厚山的表妹,育有两位皇子,比起四皇子,自幼聪慧的三皇子才是宋家用来争权的最佳选择,所以遇到这种事情时,宋家才能果断抛弃四皇子。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从四皇子下手的原因。
既是给了宋家警示,又能让宋家断掉一条手臂,无法参与到打压赵家的阵营中,还能让宋家憋着这口气,为了顾全大局暂时不发作出来。
这是她再乐意不过的局面了,但这种手段她也并不喜欢,如今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永庆宫
赵青杬摸着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说着闲话,梓珠在旁边做着针线活。
“小皇子如今还太小,娘娘说的这些哪里能听得懂。”
“怎么会听不懂,就算是听不懂,有人和他说话,那他也是开心的。”她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延福宫的方向。
“听说,陛下没让四皇子入皇陵。”
“四皇子做的事情京城人人皆知,自然是入不了皇陵。”梓珠笑着答道,内室只有主仆二人,说起话来便没那么多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