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昕柔非常不解。

柳叶七式是他们家代代相传的刺客战技，是只会传授给至亲或者亲传弟子的战技，难道说父亲已经把莫宇收作弟子了吗？

可是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莫宇还是她帮父亲找来的……

进展有这么快？那小子真有这么天才？

一个个问题在柳昕柔心中萦绕，她没办法听见柳玉一和莫宇在场地中的交谈，只能看着他们的动作，父亲在挥舞双匕，莫宇在凝神观摩。

怎么看都像是师徒之间在教授技艺……

……

柳玉一第三次凝神，几次吐纳间已经将气息平复，他的气势再次一变，双眼虚眯，眼神看起来有些涣散，同时，他的起手式也与前两次不再相同，右手弯曲横于胸前，左手却是反方向藏于背后。

柳叶七式?旋！

没有任何征兆，莫宇甚至没有感受到柳玉一身上有任何气息波动，他就像与自然融为一体，明明人就在那里，却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刃随心动，心随自然。

这一次，柳玉一带给莫宇的感觉与前两次施展的柳叶七式又截然不同了，先前似狮似狼，或沉稳或凶悍，不管是由强至弱或是全力以赴，莫宇都能从中看到章法与刀势。

然而这一次，莫宇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柳玉一第三次施展的柳叶七式，杂乱无章，随心所欲，每次挥匕都像是没有用上力道一般，虽然招式仍旧是那七招，莫宇却有些迷茫。

柳叶七式?刺！

最后一式刺出，匕首的尖端指着莫宇，柳玉一的动作定格在这一瞬间，眼神依旧涣散，如同一座雕塑。

莫宇霍然一惊，一道劲风划过面庞，那是从柳玉一匕首上传来的，仿佛在告诉他，先前看似绵软无力的招式动作，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飘忽，那是实实在在的，隐藏在杂乱无章之下的杀机。

柳玉一的眼神逐渐恢复原本的深邃，指着莫宇的右手收回，两柄铁匕消失在手中，他看着有些愣神，却依旧在思考着的莫宇，并没有出声去打扰。

直到莫宇从第三次柳叶七式的观摩中回过神来，再看向柳玉一的时候，他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变得很敬佩、很郑重。

“记住了吗？”柳玉一这才问道。

“记住了，但也没有完全记住。”莫宇认真地说着。

“哈哈哈……”柳玉一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称赞道，“好，好，不愧是觉醒了刺客之心的天才，既记住了，也忘记了。”

莫宇嘴角微微上扬，深深朝着柳玉一一鞠躬，同时道：“谢谢柳主任指点。”

柳玉一却是朝他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谢我，道理是你自己悟到的，这取决于你的天赋，你自己的本事，现在，再向我发动进攻看看。”

“好！”莫宇没有犹豫，再次拔出晨曦双匕，依旧右手正握长匕横于胸前，左手反握短匕于身侧，目光锁定柳玉一，踏步便已经杀上。

左手短匕欺上，带着幽幽的刀芒。

柳叶七式?抹！

第一次施展柳叶七式，手臂僵硬，动作甚至有些变形，然而那份气势是属于莫宇自己的，冷静专注，锋锐的短匕抹向柳玉一脖间，没有一丝一毫留手的意思。

柳玉一微笑，虽然招式看起来很别扭，但是他看出了莫宇心中的明悟，他已经了解到了柳叶七式之中真正的寓意。

洒脱、肆意、随心所欲！

柳玉一抬手，一道圣力附着在双手之间，不作任何限制，只是单纯地对莫宇斩来的晨曦双匕做着抵挡，赤手空拳，仅凭着圣力防护，就完全无视晨曦的锐意，招架着莫宇一次又一次的杀招。

刺、截、破、挑、绞、旋。

七式斩完，又是七式！

莫宇毫无顾忌地劈砍挑刺，每一记攻击看起来都流畅随心，没有套路没有技巧，却刺得酣畅、劈得痛快！

直到莫宇的力气渐渐变弱，柳玉一才寻到一次空当，飘然击出一掌，带着柔劲拍在莫宇的肩头，莫宇被拍得倒退数步，喘着粗气看向柳玉一，眼中仍旧燃烧着炽热的战意。

他还想继续战斗，还想继续挥砍下去！

“好了，休息一会吧，不要急功近利。”柳玉一有些感叹地看着莫宇，“年轻就是好啊，好像每时每刻都有用不完的精力。”

莫宇也没有执拗，晨曦归鞘，就地盘膝而坐，双眼缓缓闭起，运功恢复起体内的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