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上三竿了,庄钰筱还未起床,丫鬟们也不敢叫,白茉带着初儿过来,就看到庄钰筱面带微笑的脸,脸上还带着微微的伤,应当是树枝刮伤的,已经在开始慢慢结痂,白茉摆摆手,示意大家都下去,这才坐在庄钰筱的床边,手轻轻的摸着结痂的伤痕,轻轻道,“瓷娃娃一样精致的脸蛋,受了这伤,昨夜也没有听得你只言片语。还记得你刚去金陵那会儿,你和白莲争东西,她把你的脸挠了个浅浅的印子,你我在姑母怀里整整三日未出门,祖母罚她跪了三日的祠堂,你两的梁子从此就结下了。母亲就告诫姐姐们不要惹你,躲着点奉承点就好。没想到,如今的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差点连命都没了,却记得要保护我。”
庄钰筱迷迷糊糊的,就坐了起来。
白茉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笑着调侃道,“表妹可算是醒了!”
“呀,我睡着了?”庄钰筱光着脚就下了床。
白茉已经接受了南方这个矮矮的床,看着庄钰筱未着寸无的光洁的脚丫,偶尔有处青紫特别扎眼,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就淡下来了,“他们伤你了?”
庄钰筱看着自己肉肉的、白白净净的双脚,走过去,伸手安抚白茉身上的戾气,笑着道,“就像我爹说的,他还算个比较好的官了。即使到了这一步,快要赔上全族人民的身家性命了,还是没有对我下死手。不过是把我扔到了几十里外的大森林子里,也没有对我怎么样。”
“可就算如此,那里野兽环绕,又廖无人烟,你能不能活,全凭天意。”
“就算如此。他好歹给了个机会,给了一个天意,我应该感谢她,不是么?”庄钰筱捧着白茉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白茉撇开头,“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庄钰筱摇摇头,“非我仁慈,我说的是实话。对了,你是怎么脱身的?”
“你昏迷前放在我袖中的荷包,香得紧,白凌进来没有见我们,却闻到了这个香,四叔马上带人顺着路找,很快就找到我了。”
“对不起,四表姐,这趟浑水是我硬拉你来的。”庄钰筱抱住白茉。
“有何对不起的?我不来看看,怎么知道人性是什么样子的?怎么真切的体会,当权者一句话,底下人就要拼命?我还要感谢你,让我来这一趟,让我真真切切的走进权力的残酷斗争中。”
“我原本是想着,我熟悉这里的情况,又有……咳咳……白府的人手,再加上你的聪明才智,我们妥妥的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没想到……”庄钰筱放开手,有些不自在的低头,前世的东西不一定能用,或者说,自己前世知道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相。
“如果权力相差足够大,再多的聪明才智都是白费。”
庄钰筱不再说话,光着脚走到桌子上,倒了茶就往嘴里灌。
白茉看着她:一身白色的里衣,乌黑的长发,如果忽略踩在另一个凳子上的那只脚的话,确实很好看,七分像姑母,三分像姑父。虽然脸依旧有点婴儿肥,但是用容貌昳丽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再仔细看看,似乎应为那点点的婴儿肥,让她的皮肤看起来更好,这几天没养好的缘故,脸色有淡淡的灰白,但丝毫不影响美丽。
“小姐?”初儿端着水进来,一见庄钰筱这样,把盆放好,忙把门关上。
“无妨,门外有无人,况且,她这形象怕是已经深入人心了。你伺候她梳洗一下,我们去用膳吧,四叔也担心你。大家都以为你怎么了,没曾想你是睡狠了。”
庄钰筱后知后觉的把脚拿下来,挠挠头,低声嘀咕“明明一点睡意都没有,我是何时睡下的?”
白茉摇摇头,打量起屋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