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下来,就是要受苦难的。
天灾、**。
生死、离别。
活着,本身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匍匐前进。
田井想起了死于旱灾的父母、妻儿。身为七尺男儿的他,在灾难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去往另一个世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田井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这不起眼的一幕却被两个正在争吵的小孩看见了。
“大叔,不要哭啦,哭鼻子的可是小花猫。”
女孩将最常被说的一句话说出口,随后就捂着嘴轻笑。
男孩白了女孩一眼,走到田井的身边,掰开了他的手掌:
“诺,这个给你买糖葫芦吃,不要哭啦。”
田井低头看向手心——三枚捂着热乎的铜钱。
“臭小鬼。”田井说着,将他的小手蜷在手心里。
男孩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原来你是在骗我!不好,我中了大叔你的陷阱。”
“哈哈。”女孩在一旁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
男孩一脸严肃地看向女孩:“笑什么笑,还不快来救我,大叔的手里有暗器……”
“咕咕~”
话未说完,他的肚子就也“笑了”出声。
“没出息。”男孩尴尬地骂道。
田井一双大手揉向男孩的脑袋,男孩的头发很快就被揉成了鸡窝。
“走吧,大叔带你们吃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去。”
男孩听到天井的这句话,本处于崩溃边缘的内心一下子被抢救了回来,“哇”的一声就蹦得老高:
“耶,是要去大叔家吃饭吗?”
“……不是。”
“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不是妈妈做的饭吗?”女孩不解地问。
“妈妈做的饭……好久没吃到了。”男孩笑着的脸一下暗淡下去。
这是两个孤儿。田井的内心早就猜到了。
“是大叔错了,要带你们去吃的,是天下第二好吃的东西。”
田井蹲下身,认真地看向两个小孩:
“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愿意!”男孩饿坏了。
女孩却觉得大叔说的话好像还有别的意思……
“大叔是好人……可是……”女孩心里充满了犹豫。
“嗯?”田井看向这个异常聪慧的女孩儿,觉得她猜到了自己的真实用意。
乱世当中,两个小孩就像两根随时会被折断的小草。
他想当一颗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树,尽管,这颗大树已经开始腐朽、死去。
“我也愿意。”
女孩看向田井,只觉得这个有如老汉般苍老的男人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见底。
她的心,一时间没办法再做抵抗了。
————
大雄宝殿。
虞尧臣从知客僧的手里将欠条抢了过来,“别不舍得。”
“小僧只是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就这样吧,我走了,别让云彩跟着我一块儿离去。”
虞尧臣才不想听他那俗套而又无趣的解释。
走出殿外,外面清新自然的空气让他感觉心旷神怡,可是他很快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那个脑洞很大的管事呢?他想起来了。
“管事~管事~”
虞尧臣喊了两声,却没有人回应,再看一眼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正好,要不然我解释的也费劲。”
虞尧臣念叨了一句,又想起了一件事:“去崂山,要怎么走?”
——
管事感觉自己今天非常的悲剧,(此处省略一万字)。当他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大雄宝殿的时候,虞尧臣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连忙问在大殿里正忙活着的知客僧。知客僧告诉他,你家老爷说要去崂山,已经走了。
“干嘛去了?”
“还能干嘛,出家去了呗。”
“我的个亲娘嘞。”
管事连忙转身,习惯性地喊起侍从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他这才想起来,侍从都被他派下山给老爷买吃喝去了。
“我真……”
还没说完话,他就踩着一块香蕉皮摔倒了。
“谁吃完香蕉乱扔皮?”
他骂了一声娘,起身就看见了害他摔倒的罪魁祸首——两只手里拿着香蕉的猴子。
“你们……”
管事话还没说完,一只猴子就把香蕉皮扔到了他的脸上。
“……”管事努力调和自己的情绪,“算了,不能和猴计较。”
说着,他便摆腿要走。
没想到又一跤摔在地上。
两只猴子看到这一幕又蹦又跳地笑了起来。
管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黑着脸往山下走。
“诸事不顺,诸事不——顺!”
他怒吼道。
——
“老人家,崂山往哪里走啊。”
虞尧臣牵着一匹倔强的白马,走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身边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