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杀杀杀杀!”
。。。
通话器里乱七糟闹哄哄。
李鹤看着一群突然间仿佛打了鸡血似的人,满脸不解,一旁的金情绪有些低落地解释:“他们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同伴,在我心里就跟亲兄弟一样重要,但是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家族的死士。”
“哧”李鹤觉得有点可笑,把头别过去,好死不如赖活,又不是那种喝碗酒就能抛头颅洒热血的年代,当今世道人心不古,哪还有什么死士的说法。
金看到李鹤的样子,明白他的想法,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过多辩解,而是简单地说道:“如果你了解过他们的身世,或许就能理解一些什么是所谓死士。”
两人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交流,金注意到李鹤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多的可怕,而且还有几处不知何时受到的枪伤,连忙从身上拿出一个扁平的盒子打开,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装有液体的透明瓶子打开,将液体倒在一些看上去较严重的伤口上,主要是那几处枪伤。
李鹤察觉到一阵冰凉,扭头看到伤口处的液体,忍不住哑着嗓子问:“这是什么?”
“纳米机器人啊!”金抬头惊讶地说,原本可能还会多吐槽几句,却因为情绪不高放弃,拿出盒子里的一张张退烧贴状的纸片黏到伤口上,“这是民用品里能用钱买到的最好的临时急救药品了,更高级的,用钱也买不到。。。我们西二区金家,也仅仅只是有点钱而已。”
“哧”李鹤又觉得可笑了,把头别过去——仅仅只是有点钱?还而已?第一次见识到有钱人把逼装得如此清新脱俗。
金的情绪很糟糕,连吵架的心情都没有,面对李鹤如此不给面子的态度,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处理好李鹤的伤口后他就坐到一边埋着头沉默,当然那些伤口只是临时处理一下,想要完全治愈还需要回到金家进行更彻底的治疗。
如果回不去,那这些伤口有或没有就都不重要了。
看着一群人闹腾了一番后,克斯摘下金丝眼镜,擦了擦上面的雾气,脸色重新变回平静。
将眼镜戴回,敲了敲通话器说:“行了,别浪费子弹,接下来听我安排分组。”
通话器安静下来。
克斯透过眼镜看着对面一个个站得笔挺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同伴,做过那么多次任务,分过那么多次队伍,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难以下决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嘴唇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缓缓吐气开声:“从岁数最大的开始,往下数6人留在这里守住入口。”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围墙外逐渐恢复凶猛的火力,重重地重复了一句:“死守!”
对面的人有些愕然。
但很快,一些明显更年长些的人就笑着走出来,拍了拍其余伙伴的肩膀,然后自觉地走到防守位,开始整理弹药武器。
有些嘴不老实的大叔还笑嘻嘻地说着:
“小娃娃们快回家吃奶去,打仗这种技术活还是我们这些老伙计玩的来。”
“嘿,我这年纪大的,多享了几年福,也该给年轻人铺铺路,让他们走的更远些了。”
“放屁!亨特,老大只是让我们从岁数大的开始数,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你以为你真大上几轮去了?”
“嘿,说话的是小艾利克男孩吧,大你一个月也是大咯。”
“滚滚滚滚滚。。。”
看着岁数最大的六个人嬉皮笑脸打闹,余下的人都很沉默。
克斯扶了扶眼镜,说:“其余15人把手雷全部留下,保证这里有足够猛烈的反击力度,然后顺着围墙往后走,按照这座城堡的建造方式,一定有后门,我们在后门碰头。”
余下15人沉默地整理装备,解下手雷放到墙角,然后一一和六人拥抱,克斯由于隔着一道宽阔的入口,弹幕的阻挡他过不去,只能遥遥地看着一群人告别。
这时,从15人中突然走出一个年轻小伙,脸上布满坚决,通过通话器说道:“老大,让我跟亨特交换吧!”
克斯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死士不被允许成家,但众人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36岁的亨特。
曾经的某次任务中,亨特救下一名被匪徒抢走口粮还几欲施暴的女孩,女孩无亲无故一路被带回金家,从此黏着亨特不放,扬言“至死不渝”,亨特谨守死士准则保持距离不松口,最后是金先生看不下去开口赐婚。
严格意义上来讲,从成婚的那天起,亨特就已经不算是死士中的一员了,只因他一直坚持不愿离开队伍,所以才保留位置没有除名,平日里真遇到较危险的任务大家都会默契地不通知他。
几年过去,亨特已经是一个漂亮小男孩的父亲了,一家三口家庭和睦,生活幸福美满。
这次出来谁都觉得是一次不会有危险的任务,只是为了给老板撑场子而已。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西一区和西二区是一家,西二区的金家少爷天天往西一区跑去找城主千金,大家到西一区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如此亲密的邻里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就是这种人人都有的念头,所以才没有阻止亨特加入队伍一起来,可恰恰就是这么一场不可能有危险的任务,到现在变成一场必死的局。
克斯沉默了。
通话器里也沉默了。
李鹤看着一群人从鸡血到沉默,心里也很不舒服,虽然他听不到通话器里的对话,但从克斯单人的话语里也能猜出一些内容,知道这群人正在决定让一部分人留下来,而看入口毫不留情的火力架势就能知道,留下来就等于送死。
到最后,还是亨特自己开口打破寂静:“玛莉她,我相信她会理解我的。小艾利克。。。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照顾玛莉和我的孩子。。。”
艾利克大声回绝:“滚滚滚滚要照顾也是你亲自去照顾,我才没那闲工夫!”
“。。。”
亨特的声音很轻,很轻。
他说:
“求,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