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华低下头轻声说：“去年H城和越城合力打造的景区项目招标会上见过，五华集团在越城的分公司部门总监，金振业。”

“部门总监很厉害吗？比你这地产公司老总还有钱？”李鹤问。

孙明华摇头：“不是钱的问题，他个人不算什么，厉害的是他背后的五华集团，五华涉及的领域太多，谁都不希望招惹那样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逻辑？”李鹤听笑了：“你都说涉及的领域多，难道不招惹，人家就不是竞争对手了？”

孙明华苦笑道：“鹌鹑理论嘛，不主动招惹，最起码不会被集中精力针对。”

两人说了几句，沙发上的金振业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到孙明华和李鹤面前，抚了抚笔直的衣领，淡淡地说：“明华地产的孙总，招标会上见过，我记得你。”

他转向李鹤，拖着尾音问：“至于这位？”

“合作伙伴，李总。”孙明华介绍。

金振业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说：“这别墅，你们要用？”

孙明华听到，脸色微微一僵。

不愧是大集团的总监，开口问话问得很有水平。

这话巧妙的地方在于，问“你们要用？”这个词，表面是单层询问“是不是要用别墅？”，内里则是强调询问“想清楚，你们确定要用？”。

在明知对方已经入住的情况下，恍若不知再次确认一遍，无形中展示了自身地位，仿佛颁布最后通牒一般，将难题抛给对方，同时抛去的，还有沉重的压力。

一般如果没有下定决心彻底撕破脸的话，面对这样的问题，多数会习惯性地选择退让。

就像此刻的孙明华，尽管已经成为不再普通的轮回者，依然还是习惯性地犹豫了一瞬。

他犹豫，李鹤却不会犹豫。

哪怕不是轮回者，李鹤在这方面，也从没犹豫过，否则他的人缘也不会稀烂。

他对金振业说：“什么用不用？我们都已经住下了。”他探头对另一边的柳经理说：“怎么样？既然大家都是熟人，进去坐会儿喝一杯？”

柳经理的脸色铁青。

金振业也冷下了脸，眼神锐利地看着李鹤：“这位李总，不常见到，年纪轻轻，何处高就？”

“我？哦我就在明华地产上班。”李鹤用胳膊碰碰孙明华：“对吧孙总？”

久居江湖见惯风浪的孙明华，背心莫名出了点汗，觉得眼前的事情好像变得不太好解决了，难道要动枪？那会不会闹得太大了点？

金振业看看“年少无畏”的李鹤，又看看低头不语的孙明华，心里了然，脸上也带起了不屑的笑容：“原来是明华地产，这是打算跟五华碰一碰的意思吗？”

这句话一出，李鹤后方围观的同学顿时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之前孙明华说得声音轻，后面人群明显没听见。

这会儿有人轻声问身边同学：“我没听错吧？什么五华？不会是。。那个五华集团？”

“看架势像。”那同学说。

“啊？那都是常常上电视的人物啊！我们抢了他们的预订？”

“可不嘛！看这架势，想收场可就难了。”

“啊？这来一场同学会还来出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