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林舒踏出最后一步,她手中的墨滴瞬间在空气中蒸发。
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在林舒身上,此时她眼眸轻起,向半空中的柳河叔以及几位大儒作揖,而后又向看台其他弟子点头示意。
看台上几位大儒频频点头,吴师也是喜笑颜开,指着林舒,向身边的几位大儒介绍道:
“那女子,便是嘉裕城林家嫡女,小小年纪便有三品境界。”
“吴老头,这林家嫡女之事,我早已经知道了,倒是你那位叫做叶恒的弟子,我们好奇地很!”
几个老头趁着柳河不在,开始谈笑风生,他们本就是一辈的老人,年岁差不了多少,自然聊得起来。
“哟,你们看许小子的弟弟,他破关了!”潘大儒指着半空大字。
此时许攸破关。
“许小子这一家子不错啊,可惜了,出生不幸。”
“为何?这两人不都出自天明城许家,修真家门,何来不幸之说?”
吴师问道,自己这五十几位弟子,或多皆有了解,但潘大儒所言,他的的确确不知道。
“你可曾听过天骄野谈?”
“自然,天之骄子,成天道之运,奉青天而行,为大气魄大运势者,其父母背天道而行,父母死,骄子出。”吴师点头,这种野史他也了解。
这些都是流言所传,在修真一派流传还挺广泛的。
大体就是说,这种出生普通,后成就天之骄子的普通子弟,多半是承借天道之气。
他们的父母生养之时,多半因为经受不住天道之气,胎儿出,父母葬。
“这些无非野谈罢了,市井小贩中流传的修仙小说是如此,但仅仅小说,何来确凿证据可言?滑天下之大稽!”一旁的孙大儒摇头,这种东西不可相信。
几位大儒,包括吴师以及潘大儒也都点头应和。
“的确不错,虽是他人家事,我也不好细说,回头老吴你自己去了解吧!”
聊时甚欢,众人笑。
孙大儒手中出现了一壶清酒,分于老伙计,畅谈往事。
烈酒入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感便来。
年迈了,老了,倒是很多事都压在心底,孙大儒喝着烈酒,心里却不是滋味。
差了点东西,即便烈酒入喉,愁字不减。
“你们看看啊,鸿老亲自教出来的闭门大弟子,要说当年啊...”孙大儒茗一口小酒,两颊发红,拍了拍手,指着半空中的柳河道。
“孙宇轩,往事莫提!”吴师伸手拍着孙大儒的后背,老孙喝醉了。
同时吴师警惕地看向脚踏天空的柳河,其他几位大儒亦是如此。
称年末事,休得再提,一来旧事伤感,新生弟子之庆,谈此事不妥。
二来,包括吴师的几位大儒,都感觉到半空中的异样。
方才老孙倾诉之际,几位大儒明显感觉到,半空中有人在看他们,不用想也能知道,是柳河。
这人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在柳河离去之时,几位大儒早已联合设下屏障,防止有弟子缴了清净。
如此屏障,再加上与柳河距离之远,论吴师也不敢说能够听到交谈。
不巧的是,柳河像是听到了,往这里看了一眼。
吴师背后发寒,几位大儒亦是同感,柳河究竟有多强。
儒院的几位大儒不知,他吴师自问也是不知,光从那天与柳河发生的摩擦来看,几位古大儒出场说合,看样子柳河是能与几位古大儒分庭抗礼了。
几位大儒心有不甘,目光扫向周围的弟子。
“为何不可说!今日我便指着这片天,问一问那孽徒,为何违背先人遗愿,为何乱我儒修这一幕三分薄地!”
“老孙,休要再提!”吴师呵斥。
只见孙大儒一口饮尽杯中之酒,覆杯于地,指着吴师呵道:“老吴,不,不对。”
“吴师!往事有冤屈,为何不能提!你昨日那,拼命的气概呢!你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点,可我们呢,你还记得我们这些老伙计吗!”
孙大儒说话声断断续续,同时挑衅地看了眼半空中的柳河。
与柳河一对视,孙大儒浑身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一半。
这一刻,孙大儒不止一遍想抽自己巴掌,他刚刚在说什么。
柳河为孽徒,这本是掩藏在心里的话,现如今借着半醉半醒,一股脑全骂出来了。
骂时一时爽,到头来却悔恨酒醒的那么早。
看柳河,不,应该是看这位师侄要杀自己的眼神,孙大儒不禁发寒。
鸿老是我师兄,柳河总不会杀他孙师伯吧。
孙大儒心里念叨,没错,自己就是这小子师伯,这小子没理由碰自己,否则就是欺师灭祖的大事,几位古大儒不会不管的!
转念一想,不对头,这孽徒连师父都杀,杀个师伯不是手起刀落的事吗...
还是装醉了吧,醉酒说胡话,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