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可能秀智商地帮着这个长了张让她从小讨厌到现在的狗熊脸的家伙去用阴谋阳谋打退敌军、种田积粮、调理民心什么的。
敌人,杀了了事。
这样才能大大节约时间成本。
“啊,神使您说什么?”听了薛华的话,李名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荒谬。
敌军统帅方城侯可是白发返青的先天强者,坐镇军中,有万兵相护,何人能伤得了他?
“报!!!”
高台与城楼相接的栈桥上飞跑过来一个传令兵。
难道敌军已经攻上城头了?李俊那家伙果然是脓包一个,李名扬强压着心头的忐忑,沉声道:
“何事?”
传令兵的内心色彩却与李名扬正好相反,连带着脸都兴奋得胀的通红,大声回道:
“禀大将军,不知为何敌营在高声喊杀之后喧哗一片,紧接着又自相残杀起来,李俊将军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请求趁机攻打敌营!”
“”
李名扬一时失了语言,在他的身后,他最厉害的儿子李天行却抽出卫士的刀架在传令兵脖子上,问出了他想说的话:
“敌军怎么可能在开拨之前闹出这种事情?这一定是方城侯的诡计?说,你们是不是已经投靠朝廷了?想用我父子的项上人头换朝廷的荣华富贵是不是?”
李天行知道此时父亲不便如此失态,他便为父分忧了,他的师傅教导过他:
为君者不独应有才干,更应兼修心术,而父亲的心术就是非常非常之高明的,他需要善加学习。
即便是单纯的为父分忧,他也需要用心揣摩父亲的心思,一来二去他就懂了很多。
他自认为他已经揣摩得很到位了,然而他父亲这次的关注点却不在他身上也不在传令兵身上,而是目露希冀地望向那个出现方式非常蹊跷的所谓“神使”,问了一个十足荒谬愚蠢的问题:
“神使,敌营的事,是您所为么?”薛华不理。
愚蠢的父亲啊!那怎么可能,这江山是要一拳一脚去打的,只要还有命在、只要还有斗志在,他日定能卷土重来!
求神拜佛、占卜问筮、等着天上掉馅饼就落了下乘,还谈何开创伟业!
这次的开坛祭祀,在他看来应该是父亲在发泄因刚刚经历的那一场叛乱而积蓄的愤怒,安定人心的同时顺便震慑一下隐藏在暗中的心怀不轨之徒,以便稍稍缓解当下昭义军内忧外患的窘迫处境。
他正要等这次祭祀像往常一样以风平浪静告终之后,去向师父请教昭义军当如何破局、该向何处转进。
既然父亲壮心已老,他便只能靠他自己了,而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根本就是在浪费他的宝贵时间!
他怒不可遏地用言语阻止他爹病急乱投医:
“爹,不要听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胡说!”
在他看来:行为故作神秘高深,言语云山雾罩似有机锋,偏好与权贵交游,存奇货可居之心,就是这类装神弄鬼的家伙的生存之道,他爹的病急乱投医正好落入此人的圈套。
想到这里,他指着薛华厌恶道:“来人,把她拿下,押入地牢严加拷问!”
他虽是听着他爹被神明选中、斩魔蛇扯反旗的故事长大的,但却从头到脚由外而内地深受师傅影响,认为那只是他爹假借鬼神之名便宜行事罢了。
他从未相信相信过这世上有神仙魔鬼的存在,他只相信自己所见所听所闻所思,即便这世上有他们见惯了的魔物之类,也不过是受到魔气侵染的普通人或动物罢了。
既然神明不存在,神明的信徒自然就是无稽之谈,这个自称神明信徒的家伙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应该是别有用心的。
不是想在他们这处求富贵,就是想用他们身上的东西在别处求富贵了。
先把她关起来,别妨碍他的转进大计才好。
“呵,奉天昭义大将军,这就是你的御下之道么?”
心中计划着三个月搞定这个任务的薛华,对那执行力颇高的一队五人自然没有客气的余地。
嘴上无甚波澜地吐槽,神识则故技重施,调动附近的水灵气把他们冻成了五个栩栩如生的冰雕艺术品,转瞬又毁了这些不能让人满意的作品。
李名扬呼吸一滞,“熊掌”带着一阵劲风甩在儿子脸上。
“混账!还不点齐兵马随为父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提心吊胆地目送儿子安然离去后,这才谄笑着对神使告罪道:
“神使恕罪,错都是我一人之错,是我御下不严。嘿嘿,这孩子从小没娘,疏于管教、、、、、、”
薛华冷笑,这下她的任务委托人和他身后那个虎头虎脑的棒小伙总算是清醒一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