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夫人最喜欢别人夸赞她大方,深吸了口气,笑道:“如果是我,我会放五千两。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公主入了门,需要人的时候,多着呢。老大性格温和,老大媳妇可不是好相处的。”
想到里面可能会有她想要的东西,禄夫人打开匣子的手,有点不稳。
需要使银子的地方,太多了。
娘家的两个兄弟都不争气,父亲的身体又不好。眼看着家境一日日的衰败。向父亲讨妾室的事,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可又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去弥补。
佟家是由大房管事,她一个月领着八十两银子的月例,男人又是个不顾家的。想到男人,禄夫人就揪心,在阿玛的再三催促下,现在还没有回来。听说那小妾要生了。
“嗒”的一声,盒盖打开。
禄夫人的目光避开金首饰,往旁边看。一卷纸像只胖鹌鹑躺卧在首饰旁边。这么肥实,一百两一张的?还真贴心,不用专门去兑换了。
不露痕迹的为九公主争取利益,一方面是答谢去年苏樱对她的相助之情,更多的则是,希望能收到了相应的回报。
禄夫人松了口气。
一只手扶着匣盖,一只手取出银票。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匣子里是一枝金钗。光润的钗身,镂空的金花中间镶了一颗圆润的珍珠。这只金钗,她见过。太后曾经在大年夜的时戴过一次,
考虑的真周到。
别人或许会猜测,她是不是在中间落了好处。有了这枝钗,她们在背后的嘀咕,就会落在钗上。长辈收晚辈一件贵重的礼物也算正常,拿到台面上讲,她也不怕。
拿起银票摊开。
果然如她所想,看到的是一百面额。
嬷嬷看着禄夫人神色由落寞转为安然,由安然转为意外,又由意外转为震惊的模样。
关切地问:“夫人,她们送的东西不合适吗?”
禄夫人“啪”的一声把合上了匣盖,半天后,干干地说:“太后戴过的金钗。”喘了口气,又接着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没法卖,又没法戴出去。”
嬷嬷笑呵呵道:“有什么不能戴的。就是让大家知道,夫人跟宫里人走的近,气死那些眼红的。”
十月最后一日,苏樱收到了胤禛的来信。
送信人是刘能。
那日苏樱正好在德水客栈。
刘能风尘仆仆的跳下马,就对着门口大声喊:“东家呢?东家在吗?”
苏樱朝他身后张望了一眼,才走出去。
“找我吗?”
“东家,四爷给您的信。”
刘能从怀里掏出用雨布裹着的纸包,递过来,“主子说让奴才等着拿您的回信。”拉下围了半张脸的灰布巾,笑嘻嘻道:“东家慢慢看啊,我先去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