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明,别出去了!”
市区东南,一处全是自建小洋楼的富人区,马家的三层别墅中,王香枝堵住紧闭的大门。
“妈,你让开,我今天必须要出去。”
面对儿子的坚决态度,一向强硬不起来的王香枝求助般望向旁边的客厅。
“你出去干嘛呀,出去好被人堵?”
马月月从软皮沙发上站起,黛眉紧锁。
她也想出去啊,剧院那边的剧目马上就要公演,她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领导现在一天十几通电话打过来,她头发差点没急白。
可有什么办法,外面到处都是讨债的人,就算走出去她也不可能顺利抵达剧院。
所以也只能窝在家里,希冀着父亲那边能尽快想出对策,搞定此事。
话说回来,父亲已经一个礼拜没回家,一直待在工厂里,自己等人也办法去探望,如此巨大的压力,菩萨保佑他一定要撑住,他如果倒下,这个家可就真完了。
“姐,你难道不知道吗,再有三天就是我结婚的日子,我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见到丝丝!”
马立明表情急躁,眸子里还隐藏着一丝忧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结婚?”马月月也来了火气。
家里突造横祸,都快破产倒闭了,这小子却只想着自己,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难怪父亲曾明言过,不会将公司交到他手上。
“怎么,难道不结了?!”马立明瞬间抓狂。
他追求柳伊丝的路可真心不平坦,如今终于修成正果,谁都别想让他放弃。
“我没说不结。”马月月知道弟弟对柳伊丝的感情,叹着气说:“我只是想说能不能缓一缓,这个节骨眼上……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我不说别的,就现在这个档口,我觉得爸有心思和精力参加你的婚礼?
“你能不能懂点事,别给他添乱。”
“我怎么就添乱了,一早就定好的事情!”马立明额头上青筋暴怒道:“公司的事情难道怪我吗,连爸到现在都不知道谁下的手。”
“算啦算啦,我不说了,你想出去就出去吧,到时候被债主堵住,别怪我和妈没提醒你。”
马月月无奈摆手,重新坐回沙发上。
真是再多说一句都感觉浪费口水。
“堵就堵,我还怕他们不成!”
坐在沙发上的马月月冷笑。
她这个弟弟就是从小太过一帆风顺,含着金钥匙长大,作为马家的独子,所有人都捧着他护着他,没见识过人情冷暖。
没有父亲为他保驾护航,那些担心辛辛苦苦的血汗钱打水漂的债主们,哪管他是哪根葱。
也罢,让他吃些苦头也好。
失去女儿撑腰后,王香枝再想阻拦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马立明终于走出家门,出门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气。
真好!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在家里连待一个礼拜是什么时候了。
门外停着一辆白色大众捷达,这就是他的座驾。
他发动汽车,缓缓驶离家门,沿着门前的小岔路向前行驶,准备转入主干道。不过刚驶出五十米,从两侧的树林里面突然窜出一行人。
待将汽车逼停之后,三人立在车头,两个绕到车尾。
将捷达车彻底堵住。
“干嘛呢?!”
马立明摇下车窗怒喝道。
“是马公子吧,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车头前方的三人中走出一个,来到驾驶室车窗旁,陪着笑脸说:“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静安嘉丰叶轮厂的,我叫周长贵,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便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名片,通过摇下的车窗塞进去。
马立明下意识伸手接过,看了看后,居然还是个主任。
“什么事啊?”他明知故问道。
“马公子,我们厂跟飞马是有合作的,听说你也在飞马工作,不可能没听说过的吧。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啊,我们有笔款子飞马这边已经拖了小半年,您看是不是能给结一下,也不多。”
“干嘛找我,你去公司找我爸呀!”马立明蹙眉道。
“不是没去过呀。”
周长贵苦着脸道:“那边现在全是大债主,我们这种小厂挤都挤不出去,人微言轻啊,那些大债主都同行业的,我们也不好往头上爬。
“但我们跟他们不同,飞马欠我们的只是一点小钱,我们寻思即便没有马总当面,马公子和家里人也是可以还上的。所以这不,就来这里碰碰运气。”
“我没钱!”
“马公子,你要这么说的话……”周长贵脸上的笑容一敛,瞬间像变了个人样,原本躬起来的背也缓缓挺直,“那今天可就别想走了,咱们就耗着。”
“你、耍无赖啊!”马立明怒喝。
“马公子,这话可就不适合了,你要搞明白一点,现在是你们家欠我们厂的钱,欠钱不还的是你们,我们才是债主。懂吗?”
所以耍无赖的是我咯?马立明瞬间明白对方意思,表情显得阴阳不定。
他当然想开车跑掉,可关键现在车头车尾都有人,连侧边都有,汽车根本挪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