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免成和小茶绝对是许云龙见过最奇葩的师徒组合。

首先身为道士，许云龙是没有见过他们两个穿过一次道袍……哦，不对，在cosplay大赛中他见小茶穿过一次，还挺好看。

其次，这师徒二人似乎也没有一点身为道士的知觉，以前隔三差五的会贪便宜从拼夕夕上买些灵丹妙药，经常吃得两师徒是一泻千里，整个青云山厕所是臭气熏天一天不散。

后来谢天谢地，二人身体终于遭不住，开始热衷于跑山下去让别人给自己算命。

周免成最喜欢算姻缘，小茶则最喜欢算什么时候能发财，三年前两人被骗急了，两人就自学成才，互相给对方算命，没事还帮青云山上的人算。

半年后，也许觉得骗自己人骗得有些不好意思，两师徒就开始支个摊赚点零花钱去了。

恰巧三年前有个老算命的说过小茶半年后有财源来，算来竟也是应验，小茶就打算去还礼顺便想让他给自己算算姻缘的时候，老先生提前算到自己有血光之灾就连夜跑了。

青云山现在衰落至此，山下那个小算命摊想来也有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最后，这两人从理论上来说，并不能自称为道士，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道士证。

是的，现在当道士，是要有证书的。

小茶年纪还小，整个青云山长一辈的都把她往死里宠，自然就没有为难她。

但是周免成身为大师兄连个道士证都没有，这当然不行。

奈何周免成是个很怕麻烦的奇葩，还经常幻想某天会有个富婆带自己坠入尘网，一开始便以自己思想觉悟不高，没有资格当道士为由拒绝。

这个不靠谱的理由当然敷衍不了多久，没过几天就被师傅揪着耳朵拎着去办道士证了。

实在没办法的周免成。第一次和师傅对禅。

要说这对禅，本来是禅宗捣鼓出来的东西，意在通过对问对答来领悟禅机。

一开始的对禅确实有很多让人醍醐灌顶的机锋，但是到了后来，却是为了语不惊人死不休，越来越出格，反倒是舍本逐末了。

比如人家问你：“什么是佛？”

你说：“慈悲是佛”或者是“空无即佛”，这些都是没人会当回事的。

你得说出：“佛祖就是根搅屎棍”或者“佛祖就是坨屎”这种话才能证明你有道行。

有些出格的话还能有些佛机，但有些纯粹就是扯淡乱来了。

青云山自夸海纳百川，又觉得大道相通，所以从来都不局限于道教一说。

什么儒家啊、禅宗啊、密宗啊、甚至是基督教啊、犹太教、马列主义啊，有用有益的教义教规就拿过来凑，有些要自成一派的架势。

很多同行都笑过他们是瞎搞一通，披着道家的皮凑了个四不像，贻笑大方。

但是青云山却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道教。

万千大道，不过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拘束于形式反倒是落了下乘。

就比如这“对禅”，本来就是佛教的东西，青云山就拿来用了。

一边给弟子一个反驳的机会，另一边则是专治各种不服。

周免成从小上山，从来不对禅。

这天他一张口，就问了师傅一个尖酸刻薄的问题。

“师傅，你说有一对男女朋友，同居的时候把所有夫妻会做的事情都做了个遍，就是没有领结婚证，分手后，他们算不算‘离婚’？”

“这当然不算，没有领结婚证怎么能算结婚？”

“师傅能骗过自己？”

“怎么不能？”

“弟子觉得奇怪，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就差一本结婚证而已，怎么就不算夫妻了呢？难不成如果国家不颁发结婚证，天底下就没有一对夫妻了？又或者说是，婚姻这么复杂的事竟是由一张结婚证决定的？”

“……”传闻年轻时候有过一段风流往事的师傅一言不发。

“师傅，心有尘世，去哪不是下山？”

“……”

对禅赢了师傅的周免成面壁一个月之后，面黄肌瘦一肚子悔恨地刑满放出，倒是再也没有人逼过他领张道士证了。

师傅奇葩，身为徒弟的小茶当然没好多少。

小姑娘平生两大爱好：金钱和暴力。

看电视电影，一看到黄金钞票眼睛就发亮，一遇到血腥暴力眼睛就发直。

要放到古代，那妥妥的得入列一百零单将，称号就是恨钱鬼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