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彤若无其事把玫瑰百合递给她,掩盖内心激荡不安。那张冷淡的脸庞划过压抑不住的惊喜,或许第一次有男人送她玫瑰,从她站在公园栅栏前的少女时代。
两天后,要去南方……你送我吗?
听到她期待的招唤,陆彤的心却掉进黑洞。
几天后,那个临别日子,远远她拖拉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他匆忙前奔——
还要远行,这么大的包?
她默默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一本略显陈旧却珍贵的相册,出生到国外的记忆照片,每个镜头,记录她走过的痕迹,留下的身影。这个留下,算是一份牵挂吧。
喧闹的侯车大厅,数不尽的人头,无边际的排队长龙。静静地,他们坐在排椅上等候,最后时刻来临,一份份往昔的回忆,仿佛一块块闪过的镜头,他的眼角竟有点湿了。
呜……
她起身,要进检票口。走了几步,停在队伍尾部,再回头望望呆视的陆彤,或许,我们不该再相遇。
心若死般,每天浸泡在酒精里,天昏地暗。人很奇怪,他们其实并没有深厚情谊,但那举手投足,为什么令他无法自拔。分别时,彼此距离用时间衡量,恍惚一个隔世的声音告诉你,其实已经熟悉,包括气息、触摸、谈话的瞬间。酒精就这样划过喉咙,一股辛辣,伴随不知什么味道,如冲浪般令陆彤的头脑炫晕,一切模糊。多少个无聊的日日夜夜,电话里听到遥远的贾娅楠声音,轻脆悦耳。她很快乐,不忘记向他述说自己的际遇。她记挂陆彤,说想回家,说外边太忙,奇迹却没发生。
每个月,她会寄来一张写满感慨文字的名信片,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几乎让陆彤忘却的邮寄方式。拿着那一张张异乡味道的文字,他没惊喜,反而露出不安。那是一份无法牵挂的思念,飘零在外的她,游荡在欧洲尖顶的建筑间,步行在绿茵的草坪上,谁知道心飘到哪里去了?
他说滚他妈的蛋,是爷们也没他这么酸。那天,这话是在喝了一棒子“纯粮”说的。然后,把手机号换了,把贾娅楠寄来的名信卡撕得粉碎。再见吧,他妈的俄罗斯翻译。
那个寂寞无聊而迷惘的日子,陆彤把那份回忆尘封下来,听到小刚提到,虽然惊诧却不想回去,他当时是愿意看到那女人找到幸福的,默默的,他会祈祷祝福,而且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