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彤听得目瞪口呆,想过无数种类型的愤怒嘴脸,就没想过一个快进棺材的胡子拉叉的大爷要“整”死他。翻了半天白眼,张了半天嘴,终于还是咽下这口气,人生不熟,他怕遇上打回玩命的主。
转眼到了六里巷,一只手提非常笨重行李另一只手拎个提包、粗手粗脚的南方民工准备下车,被车门旁边的把手拌住,迟顿片刻,不知是先把包裹弄下去,还是人先下。大客司机仿佛被人掐住脖子,气炸狂吼:你他妈吃啥长大的,没吃饱,再慢点,给你弄车轱辘下面去。
噢,东北人都这样啊,自己不算最倒霉,这话不比整死难听。算是领教了,跟东北人说话,慢条斯理绝对是会挨揍,反倒大骂不止,劲道十足的招人喜欢,也不知道这都是些啥人?
下了车,肖兢文的脑袋探进车玻璃,眼睛提溜地转。“你小子真来了,路上没挨冻吧?”陆彤瞪了他一眼,别说,人不怕被人欺负,就怕被人瞅不起。赤贫如洗怕啥?肖兢文听得直呵呵。话不多说,转了几条胡同,俩人在一栋二层小阁楼停下。没等迈步走入小楼,差点没吐。潮气顺着鼻子无孔不入乱窜,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弄得象进了鬼屋。
“哥们,怎么穷得这样,你老爸忍心让你到这受苦?”
瞅着肖兢文有点想哭,在家里觉得一个人孤单,有伴了,现在一个起跑线上,生活水准直线下降,这不叫狗窝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