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呼吸很重：“我是谁与你无关，我只需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柳成烨闭眼，颓废到了极点：“言真都没了，追究那些又有何用”

“一句言真没了，就想抵消你柳家犯下的错？”乔慕真是气到了。

嘤嘤…

没听到柳成烨回应，这个男人，竟瘪着嗓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听着让人烦燥无比，一拳打在柳成烨脸：“哭、我让你哭，柳成烨，堂堂一大男人，该有的担当没半分，畏畏缩缩的跟个娘们一样，言真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你的…”

“我告诉你，今日你不把前因后果给我交代清楚了，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柳成烨没有在乎她的威胁，不怒反笑：“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可以去陪她了”

瞅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乔慕真是气得没地出气。

“柳成烨，你即那么爱她，为何要背叛她？”

“女子孕期不过区区几月，你至于这般忍受不了要在外头寻欢问柳？”

“哼…你以为你现在做出这副样子，她就该原谅你吗？”

“我告诉你，打你背叛她那天起，你就再无颜见她”

“哼…想求死？你也不怕脏了言真的轮回路…”

柳成烨闻言，却是猛的摇头，鼓起一丝力气试图挣开乔慕的手：“没有，我没有背叛她，从没有过…”

他嗓音带着哭腔，脸却看不到半丝泪花，那双眼里虽有痛色，却只是红着，一丝泪都流不出来，就好你眼泪早已流干了似的。

乔慕眯了眯眼：“没有？呵…你以为言真不在了，就死无对证么？”

“没有，我没有，真的没有，你信我…我没有背叛她，我从未背叛她”柳成烨像疯了一样，不停强调，好一会，才不甘的咆哮：“是他们，是他们算计我…”

“那日，我被合伙同伴灌醉，第二日醒来…，便听说言真她…”

“即便如你所说，那言真死后呢？你就不带看一眼的？你不知你家人将她草草下葬么？关于她的死因，你也不曾调查吗？”她冷声问。

柳成烨脸色苍白，空洞的眼里现满震色：“我、我…”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呜…”

柳成烨得知言真的死讯之后便一蹶不振，泡在酒坛子里好多日，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那段时间每日魂不附体，脚步漂浮，好似世间的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只想自己封闭起来，与外界隔绝。

甚至，他根本不知道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一日是清醒的。

他说，醉生梦死间，他还能时常与那意气风发的女子相聚，一但清醒，这颗心便痛到无法呼吸，所以，他宁愿每日醉得不醒人事，也不愿意清醒的活着。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在半醉半醒间，无意中听到那个看似文静知礼的大嫂和母亲的对话。

他才后知后觉，言真的死，可能从来就不是意外。

得知这个真相后，他越发自责，可是，一边是他的亲人，一边是他的爱人，爱人没了，他不知要怎么去面对自己的亲人，只能继续麻痹自己。

他会去落玉轩的人间仙境，也是因为，那个雅间，是言真生前最喜欢的一间。

他嘶哑的嗓音很弱，草草几句解释，乔慕也算是知道个大概。

难怪前两日在酒楼时他对柳母和大柳氏的态度会这么恶劣，原来是有这层原因。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选？我要把生我养我的人送入狱吗？”柳成烨哭得痛心疾首。

乔慕松开了手，将她扔回榻，这个问题对柳成烨来说，的确是有些难以抉择的，她能理解，却不代表她能接受。

冷声道：“你不能，我能！”

“我今天就在这告诉你，但凡是算计过言真的人，我不管她们是你什么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柳成烨没再反对，乔慕走到了门口，脑海里忽然想到长生那小小的身子。

再回头看柳成烨，虽然满脸胡子拉渣，却不难看出，长生的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

她之前还想着把阿默医好，让长生认个干爹。

毕竟孩子小的时候，有爹娘的爱护才算完整，可如今长生的亲爹就在这，并且告诉她，他从未背叛过言真。

虽然他说得很无辜，但言真会遭遇这些依旧与他脱不了干系，一个有用的男人，是绝不会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

可是她又想，于小长生而言，也许柳成烨才是他最好的监护人。

就像前世的她，虽然自幼沉稳，什么都不会写在脸，表面装得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乎一样，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对娘亲的呵护有多渴望。否则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也不会到了今生依旧刻在她脑海中。

“柳成烨，你还打算继续这样颓废到几时？”她问。

柳成烨被问懵了，这个问题，不少你问过他，只是他从未听入耳。

可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容貌不是绝色，甚至带着瑕疵，可不是为何，她那双眼，就好似个看透世事的世外高人一般，言行间带着浓浓的引导力。

让他不觉吐出口：“你懂得丧失所爱是什么感觉么？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乔慕直接怼：“那你怎么不去死？”

柳成烨再次懵了，忽着咯咯的自嘲讽笑起来：“寻死觅活的事不是没干过，有一次跳河，在濒临死亡的边缘，还是我自己发挥了水性游了岸”

“我不得不承认，我连死都没有勇气，那种不见天日的黑暗和恐惧，深袭在我脑海，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后来的每日，我只要一想到那种感觉，对言真的愧疚就越发深厚，想想她一个弱女子，在死亡之迹得有多无助，而我…我都在干什么呀”

“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个混蛋，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我连死都没通气，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柳成烨嗷呜嗷呜的，痛彻心扉，整个人都蜷缩在一堆，瑟瑟发抖。

好一会，才平复下来，连滚带爬爬到乔慕脚边，乞求道：“你帮帮我，杀了我吧…杀了我好不好？”

他的痛色，让外头龙大他们几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唏嘘，都说世间男子皆薄情，可这位柳公子却是反着来的。

乔慕看着柳成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心疼言真，可这样的柳成烨，也让她有些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