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不多言。
秦霜一脸心疼的,好一会才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小姐,适才有自称莫府的人带着些礼物来了咱府,我也不好做主,这才出来寻你的,还好你真的在叶氏”
乔慕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心里都把莫家人喷成了筛子。
“他们又想做什么?呵…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当娘亲是三岁孩提么?”
她冷下声,吩咐秦霜:“你赶紧回去,跟龙大他们说,让他们把人赶走,礼物也丢出去”
秦霜点了点头,看了看莫晚歌,想问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风风火火的又跑回了柳宅。
秦霜前脚刚走莫晚歌便醒了,脸色依旧是苍白一片。
乔慕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担心,她怕她的处理方式莫晚歌心里会不舒服。
毕竟莫家人于她而言不算什么,于娘亲而言意义就不一样了。
“娘,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莫晚歌点了点头,撑着手从榻坐起来,乔慕连忙前扶着她。
一会才吱唔着:“娘,我适才说的,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莫晚歌再次点了点头。
乔慕这心里正想着该怎么劝说她。
须臾便听到莫晚歌道:“慕慕,谢谢你”
乔慕:“…”
莫晚歌握住乔慕的手心,虽然带着病态的惨白,脸的笑容却十分慈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娘亲活到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护着的温暖”
“哪怕是曾经,在我还是莫家女儿的时候,那时,虽然爹娘也会护着我,但多半也是些繁琐小事,天下任何一个父母都会护的那种”
“一但真正遇事了,爹娘对我也是不会手软的,特别是遇你舅舅的事,我就明显感觉到,爹娘偏心了”
“只是后来在乔家的无数个日夜里,对比之下,我才发现我在莫家的时候,已经过得很不错”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个不知足的人,也并非不懂感恩,即便爹娘在小弟的事面前有些偏心,也不能否认他们就待我不好”
“是以,今日爹娘要罚我,便是打死我,我也是愿意认的”
乔慕感觉到手心的温度越发炙热,双手也被握得更加紧了,又听到莫晚歌道:“我只是从未料到,会为了我不顾一切翻脸的这个,会是我生下来的人”
莫晚歌眼眶红红的:“世人都说这天下父母的爱是最无私的,可是我知道,这天下唯一真真切切将我放在心的,就只有慕慕你”
眼看莫晚歌眼眶又红了,乔慕连忙掏出帕子替她试泪:“你是我娘亲,我护着你是应该的”
“还请娘亲原谅我在外祖面前无礼”
“我知道娘亲是真的想请求他们原谅,可是、可是他们下手也太狠了”
“娘,我不想你受伤”
莫晚歌伸手拥住她,带泪的眼里全是满足的笑:“娘亲何德何能拥有你这么好的女儿”
“娘,这话应该我来说才是”回拥住她,乔慕脸的笑意无比柔软。
她想到了前世,想到了儿时那无数个梦中惊醒的时刻,想到了那抹渐去渐远的背影。
曾经没有的,她现在都有了,乔慕很是心满意足,真好。
同时,她又有点小揪心,因为莫晚歌并不知道真相,并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没了,她享受着这份母爱,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无耻的小偷。
转念,她又觉得,与其让莫晚歌接受自己女儿死亡的事实,她代替着,也是件不错的事。
“娘,往后不要再轻易让你伤害你了,哪怕是生你的人也不行”她轻声叮嘱着。
莫晚歌今日去莫府是抱死了被罚的心,也料到父母下手不会轻。
她也是真的记挂着自己亲人,想要诚心认错。
这一通家法让她受了皮肉苦,她并不在意,甚至这些痛苦她都能忍受。
唯一让她心寒的,大至就是在场所有人的冷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连虚情假意都没有半句。
而她惦记许久的娘亲,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她一个余光,那冷漠的样子,就好像她不是他们生的一样。
就在昏倒前一刻,她猛的忆起了曾经那些不好的时光,父母的偏心,责怪。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或许,于莫家的人来说,她这个女儿,是真的可有可无吧。
否则,这么些年,他们为何都没有派人来瞧过自己一眼?
如今她也是个母亲,但是她想,于她而言,女儿就是她的一切,她会因女儿死亡的消息日渐消沉,也会因女儿复活的消息重新振奋。
最主要的,她无法想象,若是乔慕遭遇了她这些事,她会有多心疼。
如果是她,她一定会不留余力,也要护女儿周全,而不会因为所谓的面子,便从此弃女儿不管不顾吧。
她突然就看开了,想明白了,也许她的执着,真的只是一厢情愿。
莫晚歌点了点头,温声应下:“好,娘一定会让自己强大起来,成为你最扎实的依靠”
“嗯,娘亲最好了”乔慕知道,莫晚歌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遭这趟罪,能让莫晚歌彻底的放下,也算是好事。
……
乔慕给莫晚歌调制的都是顶级伤药,短短过去两日,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伤痕也在慢慢复原。
府中,一切照旧。
张谦已经启程将她赶出来的药单带去了天池县,并且,还带了不少新的药品过去。
她想,成亲前应该又能小赚一笔。
这日午时,一众人刚用过午膳,老天不知怎的,前一瞬还风和日丽,眨眼不过一刻钟,晴空转乌,天色逐渐朦胧,阵阵妖风伴着瓢泼大雨狂刮起来,屋顶瓦片被风雨砸得噼啪作响。
暗沉的天空电闪雷鸣,呼呼的风几乎都能将人给吹飞。
一众人连忙将屋门关,锁在了门内。
龙大落望向窗外,自言自语的嘀咕道:“今日这天可真邪乎,幸好院中没有晒药草,否则肯定全废了”
沉闷闷的天色,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闷起来。
乔慕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侧头问了阿默一句:“言真情况怎么样?”
没等阿默回应,轰隆一声,屋顶瞬间被砸出个大窟窿。
一抹妖红伴着雷雨瓦砾从屋顶砸下,伴着层层冰冷的寒意,周遭的气息瞬间下降了好几个度。
众人吓得惊叫之迹,乔慕眼疾手快,反道而行,凝聚起丝丝内力飞冲过去将那人稳稳的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