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帐暖,本是良缘好梦,奈何佳人所思非人。
婚期如约而至,秦府内外鼓乐齐鸣,宾客携着厚礼皆是蜂拥而至,上有皇家国戚、朝中大臣,下有城中贵族、府外名人。秦家为了彰显气派,更是在三大集市同摆万人长席,洛阳城中顿时万人空巷。
街道之上挂满了红罗绸缎,四处更是张灯结彩,可府中的秦若兰却感受不到自己婚期的一丝喜气。
方棱铜镜中是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的秦若兰,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一旁的婢女给秦若兰盖上了红纱,短短的红纱遮掩住了若兰眼中的泪水,可却没能掩盖她此时心中的不甘与怨悔。
流光溢彩的嫁衣用精美的孔雀翎毛点缀,红衣素手,光彩耀人,目光流盼之间,秦若兰起身踏出了闺房。
数十里的红光,迎亲的马车排成四路长龙,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路旁是数不尽的鲜花与听不完的喝彩,春风卷起的是人们最真挚的祝福。
臧舜在鲜花与喝彩的簇拥之下缓缓向着秦府走去,身上着的是一件大红的直襟长袍,腰上束的是月金祥云的腰带,对于臧舜来说,即便这场婚礼是父辈的安排,但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恩赐,这样的安排甚是和他心意。
大红锦缎早已经铺好,臧舜在漫天的花瓣之间走向了远处由女婢搀扶而出的秦若兰。花香沁润在空气之中,挥发出迷人的香味,没有半点情缘的两人便是在这红绸的中央相遇,臧舜握着秦若兰的双手,他能感受到秦若兰双手的倔强,但是再怎么倔强也已经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
一旁望着自己女儿出嫁的秦远山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这场婚事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交易,虽不情愿但是终究是成了这场交易的被动方,但有些东西他终究是已经得到了。
秦府的门外,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云毅着着便装混在人群之中。
他望着臧舜春风满面的走进秦府,又望着他深情款款的牵着秦若兰的手慢慢走了出来,秦若兰披上了红绸,他看不到秦若兰此时脸上的表情,或许忧伤、或许喜悦,只不过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半点瓜葛,今天之后她便是别人的妻子。
云毅昨日的那番话其实本就是在讲给门外的秦若兰,他知道秦若兰对自己的感情,但他有太多的理由不能和她在一起,所以他不希望秦若兰的大婚被自己影响。
臧舜掀开了大红花轿的珠帘,小心的扶着秦若兰进了花轿,那一刻鼓乐齐鸣,锣声宣天,伴上众人的欢呼,迎亲的车队缓缓离开,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新郎的车驾走了,人们也入了酒席,这是一些人的狂欢,也是一些人的落幕,云毅望着身旁被早春的凉风卷起的花瓣,固执的站在临街的角落,仔细摩挲着手上那块带有斑点的青玉。
既是入了局的人,想要再走出来,不带点伤又怎么能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