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叫声,老爷子喊了句“停车”,便缓步走下车。
这次,罗火护持着老爷子一起下去,伟岸的身躯让围着马车的人们退了一退。
我和格雷戈尔当然只好也赶紧下去跟着。
只见这群人穿得五花八门,有只穿着普通衣服的,有穿皮甲的,有穿了一半锁甲的。
但是他们都统一整齐地戴着面罩呢!
亏心吧?你们亏心了吧?
喂喂喂你那个锁甲显然是铜刃团的制式锁甲嘛!真当我们外地人眼瞎啊?
见到车里有人出来,从人群里推出来三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身上穿着铜刃团的制服,口中不停地喊“饶命”。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咧着嘴角,扛着把刀,刀背在肩膀上轻轻敲了几下,粗声粗气地说:“看到没有?你们刚刚给了他们什么?乖乖交出来吧!”
罗火双眼一瞪,攥着双拳就要冲出去。
老爷子面不改色,手腕一翻,在罗火的手腕上轻轻一搭。
罗火立刻如金刚化菩提,乖乖地放开拳头,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处。
老爷子看了眼三个铜刃团的士兵,突然放声长笑:“哈哈哈哈哈!”
格雷戈尔瞄了我一眼。
“干啥?”我也觉得老爷子的举动,我好像有点即视感,让我感觉有些羞耻。
“跟你那天在沉溺海豚亭被围的时候,做法一样呢……”格雷戈尔意有所指。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我仰了仰头。
“是么……老爷子可比你自然多了。”格雷戈尔就见不得我好。
“那我那时候是怎样的?”我有点好奇。
“嗯……就跟公鸭子似的,嘎嘎嘎的。”格雷戈尔想了想,认真地说。
“去你的!”我气得一拳往他肩膀上砸过去。
“哎哎哎,严肃点,谈判呢!”格雷戈尔按住我的手。
我忍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气得要死,又狠狠捶了他一下。
格雷戈尔被我捶得面如土色,捂着嘴憋了半天,差点蹲下,又怕被对面看到啥不妥,只好背转身去,看着好像也在捂着嘴偷笑一样。
哎呀,老爷子的中气果然浑厚。
对面被笑得不知所措,张口结舌,快要恼羞成怒拔刀而起了。
我觉着没办法了,对面接不下来这个戏,就赶紧凑上前去问:“老爷子,您为何发笑啊?”
对面被我一打岔,顿时也起了好奇心,按下了拔刀的冲动。
饶是老爷子中气十足,这会儿也是长长地吸了口气:“哈哎呀,我笑啊,这艾欧泽亚的强盗土匪,居然这么愚蠢。”
“谁说我们蠢啦!?老头子你今天不说个道道来,让你暴尸荒野!”
“呵呵,你们是盗匪,我们是路人。盗匪抢劫,我们反抗,无外乎是在这野外打一仗罢了,天经地义。你们绑了三个人来,是做什么?又不是我们的知交好友,又不是我们的父母亲朋。
拿他们来威胁我们,怕不是在缘木求鱼!”
“老爷子,缘木求鱼他们听不懂!”我故意用大点的音量说。
“……”对面的人憋得满脸通红,又不敢说他听得懂,只能在原地暴跳。
“噢噢,这倒是我的不对,层次不同,啊,层次不同,不好意思,我来解释一下。”宝金老爷子顿了顿说:“拿他们来威胁我们,怕不是在做梦!”
老爷子这根本就不是在谈判,而是在挑衅啊……
格雷戈尔已经低头扶额了。
我觉得无所谓,反正事儿是老爷子惹的,锅是老爷子背。
对面这伙人百般掩饰,实际上已经板上钉钉的是铜刃团没得跑了。
其实反正罗罗力特对难民没啥好感,老爷子说实话也没必要给他们留脸面,哪怕把铜刃团除名,都没啥好可惜的。
而且铜刃团在游戏中,乌尔达哈政变时扮演的角色可不怎么光彩。
削弱点也好。
对面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默。
老爷子突然叫了一声:“队长!”
那个络腮胡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回答:“嗯?”
“呵呵……”老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络腮胡狠狠地咬了咬牙:“动手!不留活口!”一面挥着刀就冲了过来。
罗火往前斜斜一步,挡在老爷子身前,蹲了个马步,一拳一个一拳一个,就像是在练拳一样,有条不紊地打了起来。
我以为罗火会是那种狂战士风格,靠着身高体壮的优势,冲进人堆里开无双呢。
结果他却是无比扎实的稳扎稳打,出拳似缓实疾,每次都是后发制人,每次人家刀还没砍到他身上,他的拳头已经和人家的肚子怼了一下。
对方的肚子输了。
成蜀和支广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我们身后,一个人甩着蒺藜,另外一个人棍使枪招,拦下了从后面扑上来的敌人。
方盘趴在车上,身子不停抽动,被从温和乌康拖着,没能下得来车。
对面有几个人有些退意了,可是络腮胡几乎是开场就被罗火一拳砸中脑门,就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