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晗微微一怔,直起身子重新坐在石凳上微微苦笑:“公子有什么想知道的,子晗一定知无不言。”
“好,那你说说,瘀血去除会给你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瘀血清除的越多可能影响就越大,目前看来瘀血清除只能恢复我的记忆,副作用的话……刚刚公子也看到了。”
“恢复记忆?”王子服微微一愣,似乎是回想自己曾经与裴子晗交谈的画面,“姑娘……失去过什么记忆吗?”
“八岁之前的事情,我从前只依稀记得一点。”
“也算正常吧,若说记事晚一些倒也可以说得通。”
裴子晗摇摇头:“可我身边的长辈都夸我幼时聪明伶俐,不像是公子说得那样。”
“哪些长辈?”
裴子晗没有答话,似乎是有意无意的回避着王子服的目光,此时的裴子晗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绣花鞋上的纹饰不知在想什么。
“姑娘不肯说?”
“我不确定这世间是否有这么一个人。”
“什么?”王子服似乎是被气笑了,显然并没有相信裴子晗嘴里的说辞,“姑娘不想说大可直说,何苦拿谎话来搪塞我?”
“在梦里,有人每晚都会对我说。”裴子晗解释着,似乎在强调着自己并没哟说谎。
王子服有些赌气似的盯着某处,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裴子晗瞧着王家公子,嘴角重新堆砌出一抹客套的笑意:“既如此……那……子晗告退。”
“……你这人……怎么好似没有心似的……”王子服看着裴子晗站起身终于忍不住说道。
裴子晗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一直很有涵养的王子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禁驻足,盯着王子服透着阳光暖黄光芒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自幼生在裴府那般凉薄的地方,又怎么会有心呢?”
四目相对之时,王子服瞧见了裴子晗少有的哀伤。不同于在王家的茶楼她盯着先祖日记时的悲伤,如今的裴子晗似乎还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决然。
“姑娘这话,未免过于悲观了。”
裴子晗冲着午后的暖阳眯起眼睛,想起今日早晨她还因为心悸而开心的菁菁炫耀,脑子里浮现着每晚梦中都会出现的那个身影,温柔而憔悴的说着:“孩子,别怨我……”
两人良久无言,一水间内,只有茶香袅袅和午后灿烂的暖阳相互和鸣。
若不是菁菁这时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估计王子服和裴子晗就会一直这么无言的坐着,直到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