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山有心理准备,跃马河总领野山是苏长安的人,不欢迎他再正常不过。
“有床铺的帐篷都让给女修,男人睡地上。”
他一声令下,众人都黑了脸,果然打仗要跟一个好将领,这还没开打呢就被人挤兑,连个床都争不来?
洪大彪见兄弟们意见大,哼道:“六少爷,人善人欺马善人骑,你还有些事体会不来,男人出门在外就要狠,咱们扯开战旗,现在就跟跃马河那群孬种干一场,谁赢了谁有床睡!”
苏长山骑马前行,满不在乎的道:“我们的目标是魔族,眼界放高点,一群被打崩溃的残兵败将,也就能在床铺这些小事上耍耍威风,跟他们有什么好争的。”
洪大彪道:“你说的好听,你是娇生惯养,不知道地上湿气重,老子这腰伤就是前几年打仗睡地睡出来的。”
苏长山道:“我睡地上。”
洪大彪骂骂咧咧的跟着走了。
大家提着脑袋来卖命,待遇竟然连畜生都不如,战马好歹还有个草窝,谁心里都不痛快,转而背地里嫌弃苏长山没本事。
一入营地,苏长山便带着所有教头来到跃马河的战场上,勘察地形,慎重的叮嘱他们阵型的位置,除非队伍被打烂,否则不能更改阵地。
他们走后,他一个人沿着沿着跃马河一直走,脚下都是苏家武修的血,偶尔还能踩到一只断手,或是埋在泥土的半个脑袋,都是白天清理战场时的遗漏。
他不厌其烦一遍遍走过来走过去,从河的这边到河的那边,不停丈量着方位。
凌晨,他站在土堆上,等到天亮。
他的巡边军全部到齐,不论男女,都有种惴惴不安的焦虑。
面对魔族,人类永远没有自信的底气。
跃马河最后的五千驻军也在魔族到来之前集结完毕,不过只来了四千余人,剩下的都在后方设置逃跑时的埋伏机关。
龙王城边境有四个阵地,张家两个,苏家两个,一个跃马河,一个老鸦滩。
老鸦滩那边情况也不乐观,正在准备新一轮的战斗。
跃马河这一带前几日战况最为激烈,今日之战,已是强弩之末,谁都知道跃马河守不住了,因为从前天开始,魔族的首领就出现在这里,亲自率领部下进攻,他魁梧如山岳,百战不殆,手中那根一人高的狼牙棒像是一根死亡号角,挥向哪里,哪里就惨死一片。
但是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事实上这三天来,跃马河的将士们真的无心再战,魔族不知用了什么诡术,实力集体增强,就算上次张家没有使诈,就算他们全力以赴,仍旧不是魔族的对手。
总之跃马河守不住了。
只能退往龙王山,利用陡峭的山岗开辟新的防守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