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空条大人要选最贵的!”寺丞刘昊故意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半开玩笑的和宝儿说:“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您随意,嫌贵算我输!”
于是,寺丞大人带着细川家这二十几号人,悠悠的离开了驿馆。不一会功夫后,就在距离番邦驿馆不远的地方,一栋占地面积颇大的三层建筑旁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我宁波最有名的观海楼了,本官思来想去,也只有这里符合贵使提出的‘最贵’的要求。”说着刘昊一指望海楼,说:“咱们从外面看,这望海楼只有三层,其实它内藏玄机,乃是以明3暗5的格局建造的。”
宝儿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别整那些没用的,哪怕明3暗7的滕王阁咱也是知道的!我只问这里好不好,贵不贵,菜品美不美味,住宿舒不舒服!”
“哈哈哈!那还用说,这里乃是全宁波最好、最贵,菜品最美味,住宿最舒服的地方,没有之一!”
“那就成!”说完,宝儿率先迈开大步,走进望海楼的大堂之中。
而跟在宝儿身后的刘昊却觉得,如果不是这位通译身穿东瀛官袍,还姓空条的话,他一定会把这位小爷……不,是姑娘!当成混迹于京城勋贵圈子里的纨绔呢。
走进大堂的宝儿没有去柜台,而是一屁股做到了一张八仙桌的旁边。他翘着二郎腿,一只手还停在桌子上,四根指头轮流敲击着桌面,发出一连串“铛啷啷”的声响出来。
“掌柜的呢?”宝儿抬着头,一边四顾打量着望海楼前堂的装饰,一边用“我很有钱”的口气叫嚣道:“贵客盈门了,掌柜的还不赶快出来接客!”
可惜,这大堂中人来人往的,就是没人搭理宝儿,任由他坐在八仙桌旁。这等被怠慢的场面也让宝儿不禁有些脸红,于是他只好再次喊道:“在没人出来放火烧你家铺子啦!”
“诶?诶!切莫动手,切莫动手啊!”一个胖乎乎的掌柜的这才笑呵呵的后堂走出,见到宝儿后先是因其身着的东瀛官服惊讶了一下,接着便再次拿出笑容可掬的态度,与宝儿作揖道:“小老儿做的是小本生意,还请这位大人放在下一马罢!”说完,还不忘让伙计给宝儿沏上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
“出来就好。”宝儿也收起了惫懒的姿态,端起茶杯轻轻啀上一口新茶,这才开口道:“不错,确是好茶。”说着,宝儿轻轻放下茶杯,再次说道:“不知掌柜这楼中客房可分几等,价格几何呢?”
“不瞒这位上官,本店共分为四等客房。其中下间每日360钱;中间每日800钱;至于上间每天则需花费1两2钱银子;还有天字套间,当然价格也是最贵的,每天需要花费9两8钱银子。”说完,胖掌柜也笑了笑,好意提醒道:“本店只收现银,宝钞一概不收!”
宝儿点头,道:“还不错,那你的天字套间一共又有几套,每套又可以容纳几许人呢?”
“共有9套,每套最多可容纳5人同时就寝。”
“哎……”宝儿长叹一声,接着又摇了摇头,这才把使团的人全部叫进了大堂,然后和众人说道:“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所以就算条件艰苦大家也要忍一忍,一定要拿出我们武家的气魄,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坚决克服困难!”
大家听到宝儿这么说,还以为这里没有房间了,不过大家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
“那掌柜的,你这里的天字套间可都还在?”
“在的,9套都在。”
“刘大人!”宝儿又问寺丞刘昊道:“咱们还需要在宁波驻留多久?”
“短则7日,长则需要10日左右。”
宝儿笑着与刘昊道谢后,才再次和掌柜的说:“天字套间,9套,包10天。”说着,宝儿就像变戏法似的在八仙桌上变出了1400枚银元,“这里差不多有1000两的银子,除了房费外,剩下的就当做这几日吾等餐饮的费用。如果不够的话,可以让你的伙计通知我补款。”
胖掌柜拿起一枚银币一看,竟然是最近两年海面上最流行的东宝银元,这种银币含银充足,币制精美乃是一般人仿制不出来的,所以断不会有假。同时老板也着实被宝儿的这一手阔绰惊到了,他判断宝儿的表现绝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从他那自信的眼神和从容的举止中就能判断,这位实乃巨富中的巨富。
宝儿看着掌柜收起银元之后,才转头和使团的其他成员说道:“这里条件有限,每间房最多住4人,你们各自搭伙,8个套间足够你们分了。”
经此一幕,刘昊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都轰然崩塌了。他只能跟着这“艰苦奋斗,客服困难”的一行人亦步亦趋的上到了望海楼的顶层。
在天字一号房的门外,宝儿转身将几张质地坚韧的藤皮纸塞进了刘昊的怀中。还说道:“请刘大人放心,在下给您的可不是什么银票。所以咱们之间不存在贿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