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再忆往事

虽然经历了杯盏被砸的小风波，但是大家还是乐呵呵的一同前往了鸿兴斋。在大家都沉浸在相互攀谈的过程中时，一旁的顾尧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白颦。

顾尧想起儿时，那时同穆家姐弟一同在书斋读书，虽为养子，可是穆家人却待他极好。柳叶给三个孩子都买了上好的宣纸，对于那时候的顾尧定是爱不释手，可在一天午后，顾尧从书斋外回来，准备踏入学堂内，在学堂拐角竟然看到穆善将墨都泼在了自己和穆一的宣纸上，然后神色如常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上。

被收养的孩子总会内心相对敏感早熟一些，觉得还是不要拆穿了，也不是大事，宣纸而已，算了。

于是小顾尧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座位，假似没有看到宣纸被污，等学堂内大部分孩子坐定，大家只见穆一匆匆忙忙的从茅房赶来，先生刚准备斥责，还没坐稳的穆一就惊讶的说道“是谁把墨泼在了我的宣纸上。”

他抬眼望去，看见顾尧的宣纸也脏了，大家都一副很茫然的表情看着他，穆一心疼的赶紧帮顾尧拿起宣纸看还能否挽救一二。

这时候穆善站了起来，她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先用姐姐的宣纸。”又对着先生不好意思的道；叨扰课堂了，穆善替两个弟弟给您道歉。

顾尧看到这时候大家却用欣赏的表情看向了穆善，嘴角轻撇，你们肯定心道真是个好姐姐，得体又端庄吧，一群浅显的人。

顾尧又回忆道，还有一次父亲从外归来给三个孩子都带回了三匹小马，都是红棕色的矮马，穆善立马跑去先挑了一匹毛发最有色泽的，之后三人精心喂养，每日都会跑去看看小马，可是穆善的马却越来越虚弱，毛色也开始发黄，好似是病了，父亲叫来了马医来给小马看病，马医说：这匹小马怕是要不行了，可能是带来的途中染了病，没有办法治了。

小顾尧只见站在一旁的穆善捏起了小拳头，低下了头，可瞬的又抬起了头，神色如常的对父亲说：父亲，那就让马医给我的马儿一个痛快吧，善儿看它很痛苦。

父亲也认同了穆善的话，把马儿交给了马医。然后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三人离开途中，穆善头都没有回一下。

第二天穆一同往常一样前去马暨喂小马，可刚到马暨穆一便慌张的喊人，只见两匹小马都口吐白沫的倒在马暨中。只有顾尧知道，前日临走前穆善泪汪汪的对父亲说要最后再去看一眼小马，让他们先走，顾尧不放心便跟了去，只见穆善乘着马医在搬运小马尸体时，快速的从马医的箱子里拿出了那一包刚刚结束她小马生命的白药粉，打开蛇皮袋倒出药粉赶紧洒在了顾尧和穆一的食槽里，用旁的小木棍搅拌了拌，恶狠狠地说：我的马死了，就让你们的马去陪我的小马，给它陪葬吧。

小顾尧赶忙转身冲出去，污了宣纸那等小事他可以忍，可是这可是在下毒啊。他捏紧拳头冲出去阻止，穆善看到他来吓了一跳，顾尧愤怒的说道：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这么狠毒！他们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可穆善却‘噗’的一声笑了，道：狠毒？顾尧啊即使把你看到的说出去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即是我的爹娘对你再好，可别人都知道你就是个养子，是个没人要的孽种，再怎么被疼爱你依旧是寄人篱下的孩子。我就说我亲眼看见你毒死了我的马，又在准备毒死穆一的，你觉得他们信你说的还是我说的。主要啊，我的马死了？凭什么你们的还要活着。

年幼的小顾尧吓坏了，他万万没想到穆善居然敢大方的承认，更没想到她的内心如此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