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郑鸣早有心理准备,并对这个时代的社会经济和武备水平,具有十分清醒的认识,因此也谈不上多么失望。
而且,就算失望又有什么鸟用,已然穿越过来,又无法回去,早已没了选择,既然如此,大不了甩开膀子干呗!
郑鸣早已想通了这点。
……
又行一夜,将近正午时分,一道连绵绿线在碧波之上浮出,越往前行,绿线愈加伸展,一眼望不到边际何在,看似一个极大的海岛。
待到唐雷及时报知,郑鸣不由心中一喜,婆罗洲终于到了!
再行片刻,船下水色忽现一抹浑浊,似有江河由此入海,郑鸣赶忙站上船头,手搭凉棚,举目远眺,果然便见一条大河自东面而来,绕过一个峡湾,汇入大海之中。
将近海岸之时,舵手却是猛然拨转船头,重新向着外海驶去,跟在后面的另外两艘福船也于此时骤然分野,向着左右驶去。
郑鸣不明此举用意,于是赶忙问向一旁的洪度年。
洪度年手捋长髯,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为掩人耳目,以免屑小之徒循迹而来,暴露潜军踪迹罢了,上使但可放心,一待夜幕垂落,两船自会折返回来。”
“这般小心,还真有点如履薄冰的味道,可是真有必要吗?”
一句腹诽刚刚生出腹中,郑鸣却又忽然想起洪度年说过的两桩矫旨往事,若非如此谨小慎微,想来这支潜军早已暴露行踪,继而引来各方势力觊觎袭击,真若那样,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念及至此,牢骚顿时消散无影,一丝庆幸转而升起在郑鸣心中,“小心驶得万年船,总归还是有些道理的!”
于是郑鸣再不说话,只是对着洪度年点了点头。
时至酉时时分,两艘散开的福船再次重新汇来,外海聚齐之后,便一同转向,前后相跟着向那处峡湾驶去。
便在这时,本还晚霞斑驳的西面天际,忽然现出一道黑线,与此同时,海面风力骤然加大!
“飑线!”一路不声不响的吴由端,却于此时忽然起身,口中惊呼一声。
“速速挂起令旗,全帆尽落,船向正东,全速靠岸!”洪度年闻言神色大变,立时传下号令。
唐雷再也顾不得礼数,赶忙冲出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