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观中,有一座孤仞山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七宝塔楼,因此也被人叫做宝塔峰。
跟梅园雪景一样,宝塔峰同样是长春观出了名的景色,只是去梅园踏雪的多是才子佳人,而上宝塔峰拜天祭祀的大为富商贵贾。
此时宝塔峰顶,一座四角楼亭之中,正面对坐着两位年轻人,一人白衣黑发,身后背着红木剑匣,一人黑衣白发,手腕缠着一条赤红小蛇,小蛇正在吞吐着信子,一缕缕空气被冻成冰霜簌簌落下。
两个年轻人都没有说话,山巅罡风如刀芒呼啸刮过,一团团雪花被掀落崖下,仿佛白色骨球四处乱滚。
一阵脚步声响,一男一女从风雪中走来,女子一身彩衣,娇柔妩媚,男子脸色惨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走到亭子跟前,两人直接跪倒下去,同声说道:“属下(属下)参见赤龙使,白龙使!”
韩封剑闭目神游,不为所动,白发青年睁开眼睛,打量了两人一番,道:“找到了没有?”
“回禀大人,属下将整个长春观全部走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更是不见气运莲踪影。”
“嗯”了一声,白发青年看向说话女子,戏谑说道:“段彩衣,当初妄你那般千挑万选,最后就看上了这么个东西?”
周公子脸色一僵,手心抓地挖起一把雪团,又赶紧松了开来,一声不吭,只是将眼睛压的更低了。
白发青年抖了抖手腕,赤红小蛇不甘的叫了一声,然后顺着他手臂游动盘缩,最后蛇头咬住蛇尾,仿佛一只血玉手镯。
冷笑一声,白发青年走到两人跟前,一脚踩在男子肩膀上,啧啧说道:“看你现在的窝囊样子,周公子,周公子,当年龙谷四公子里面,怕是就你周廟廊周公子,最名不其实了吧!”
挑住女子下巴,白发青年突然握住她的芊芊细脖,然后朝下慢慢伸了进去,邪魅笑道:“可怜我们彩衣姑娘跟了你,当真是一招棋子错,满盘皆成输啊!”
当着夫君面前被别的男子如此羞辱,怕是一般女子早已精神崩溃,泣不能掩,段彩衣红唇咬紧,泪眼朦胧,却又不得不忍受下去,像是一件物品一样任人摆弄。
“真是够贱!”
一巴掌甩向段彩衣脸蛋,白发青年从她胸脯里抽出手掌,取了一块手帕擦干净,脚下猛地一用力,将周公子踹的呕血不止,他伸了个懒腰,慢慢说道:“当初你们给我的羞辱,我早就说过要百倍奉还,不要着急,只要你们不死,我有的是时间玩下去。”
“滚下去再找!”
白发青年发怒一声,段彩衣身子一颤,整理了一下衣衫后,搀扶着周公子下山离去,两人身影很快被风雪掩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两人离开以后,白发青年转身走回凉亭,他看向闭目神游的韩封剑,拧了拧手腕玉镯,“韩封剑,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们几个费了多大心思才坐上御龙使的位置,凭什么你一个外人,刚一来就能跟我们平起平坐!”
韩封剑不为所动,依然没有睁眼,只是他背后剑匣抖动不已,匣中飞剑似要随时出鞘,斩落眼前大好头颅。
白发青年不怒反喜,拍手叫道:“对对对,就是要这个样子,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今天要么你打服了我,要么我就……打死你!”
“打死你”三个字刚刚音落,白发青年气机猛然爆发出去,仿佛万千雷霆炸落人间,轰的一声响,头顶凉亭彻底爆开,木屑瓦砾四散飞溅,一瞬间又被气浪碾碎成齑粉,半点不剩。
起手势大破竹,白发青年虚空一抓,手心仿佛变成一个漩涡,无数的雪片罡风被他抓落在手中,压缩成一杆实体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