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钰觉得爹爹话里有别的意思,“爹爹想什么呢?我对阮三小姐她们没有那种意思。”
他说的是阮三小姐她们,可不是说的顾小姐。
韩钰的耳根终于还是染上了绯红,眼神也有些闪烁。
韩主夫看着儿子这模样,只以为他这是因为提到这种话不好意思,才会有这种反应,没有往深了想。
听到儿子说了没有对阮三小姐她们有想法,也就信了。
不是他自信,到京里来这两年,他给儿子看过多少适龄小姐的画像,儿子都没有一个点头的,就阮三小姐她们那种,不仅风流名声在外,家中也已经是夫侍成群,还比儿子大了这么多,他家儿子怎么可能看得上!
至于,最后那个顾道长,韩主夫就更没有考虑了。
主要还是顾朝道长的身份先入为主,他不觉得顾朝那样的人会有凡俗人情。
更何况,儿子连世家小姐都没看上,又怎么会看上一个道士,这绝不可能!
韩主夫信誓旦旦的想着,他却不知道正是这个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的道士,进了他儿子的芳心。
道士又不是尼姑和尚不能成亲的,道士就不能有凡尘情爱,不能喜欢人了吗?
韩主夫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要是他现在就发现了自家儿子对顾朝的心思,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下。
也只是说不定而已,感情这东西,谁又能把握得住?
不然,这世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痴男怨女?
韩主夫问清楚之后也算是安心了,接下来的就好他就要去几家关系近的夫郎哪里坐坐了。
儿子这个事儿如今在贵夫郎之间传得也有些活了,他必须去澄清才行。
当然不是他去跟人家说我儿子没有做你们说的那些事儿,不是怎样怎样。
他只须在跟夫郎们闲聊的时候,提上那么一句也就够了。
大家都不是那傻的,自然也就明白了。
至于那些嘴碎的,清楚他们的人品的人,自然也不会去相信。
谣言止于智者。
况且,谁家还没有男儿了?
有那眼界,稍微懂点儿礼数的人家,也不会跟着以讹传讹。
韩主夫走了,他没有跟儿子提起关于外面传言的那些,怕吓着儿子。
只让他这几天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里待着。
韩钰和玉竹看着韩主夫离开的背影,同时松了一口气。
“公子,你为什么不让主夫大人知道啊?”
反正主夫大人一直在为公子的终身大事烦恼,公子跟主夫大人说了,让主夫大人去打听打听不好吗?
何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天天念着,也苦恼。
万一,顾小姐并没有娶夫郎呢?
她是个道士,肯定不会像平常人家一样娶夫这么早的。
其实,顾小姐出了勾引他家公子这一点儿不好之外,还是真有本事的,都挺好。
顾朝不过是有了一个道士的身份,在玉竹心里的形象就拔高了不止一点两点,不再只是勾搭他家公子的坏女人土匪了。
主要是这个道士的本事有点大,而且,好像也挺能挣银子的,以后公子跟着她至少不会吃苦受罪。
而且,明明就是她先勾搭他家公子的,顾小姐肯定也是对他家公子有意思的。
这样想着,玉竹越发觉得这事儿应该跟主夫大人说的。
韩钰不敢说,因为他不知道顾朝是不是对他也有欢喜。
要是他跟爹爹说了,就算爹爹不反对真的去请顾小姐,万一顾小姐对他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或是顾小姐家里已经有夫郎了呢?
到时候,他该如何自处?
他觉得,顾小姐恐怕不会喜欢他这样的。
而且,昨天,他还给顾小姐留了那种不好的映像。
唉!越想韩钰越觉得心凉。
“还是不要了,等以后有机会,若是,若是”
若是下次再见到顾小姐,顾小姐没有厌恶他,还愿意理他的话
玉竹都为自家公子着急,公子马上就要十八了,好不容易心里有个人,怎么还这样拖拖拉拉的。
这跟公子往常洒脱爽朗的性子可是一点儿都不一样,自从遇见顾小姐之后,公子就变了。
这些天,也不见公子有个笑模样。
前头那段时间因为老祖宗身子不好,公子就没开心过,好不容易老祖宗身子好些了,公子看起来心情好了一点儿。
结果去庙里还了愿烧了香回来又遇上顾小姐,公子真的是好久都没有高兴过了。
玉竹看着自己公子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要如何劝公子,只得闭了嘴陪着公子。
韩钰抬眼看着绣篮里那个绣了一半,蓝底青线的荷包,抿了抿唇,又捡起来继续绣。
心想,不管送不送得出去,他都要好好绣这个荷包,就算最后压箱底了,也一定要绣好。
这时候他想起来,第一天绣这个荷包的时候,他想的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再放任他多想两天,以后都不想了。
可是,老天爷又让他遇上了她,他做不到不想她的。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是在给谁家算命,还是在给谁家看风水?
顾朝既没有算命,也没有看风水,她在京郊路上的茶水摊上吃茶。
顾朝骑着马任由着马儿随意的走,走到这处茶水摊上的时候马儿就不走了,摇头晃脑的就盯着茶水摊旁边的麦饼。
顾朝轻轻拍了一下它的马头,笑道:“想吃?”
也不知道马儿是不是真的听得懂,对着茶水摊打了一个响鼻。
正巧顾朝也闻见了刚蒸出锅的馒头香味儿,然后就决定坐下来吃馒头喝茶。
而她坐下的马儿,已经在老板夫郎的伺候下吃起了麦饼。
一边吃还一边甩着马尾,那姿态,好不惬意。
顾朝吃着新鲜出笼的馒头,就着茶水,也觉得听不错。
不由又想起家中的小夫侍,也不知道她不在家,他是不是又吃的杂粮,舍不得米白面?
有没有受顾寡夫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