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田村的那三个流氓,跟从前的顾大宝一个德行。
真要比起来,其实比顾大宝还要让人厌恶。
至少,顾大宝做不出那种事儿来。
还有,就算是偷鸡摸狗也是不祸害顾家村的人。
那三人在望田村可以说是毒瘤的存在,不仅是村里人见着她们要吐两口唾沫,就连她们的亲人也希望她们就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了。
能动手打家中老父和夫郎孩子,还能为了赌和进妓馆将自己亲生儿子卖了换银子的人。
试问,哪一个敢留她们在家里?
所以,在她们出事之后,她们的家人只以为她们又是在外面潇洒了,并没有想到他们是真的出了事儿。
但是在官差找上门的时候,他们在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觉得天塌了一般。
不管她们如何混账,总归是家里的女人,总归是当家的。
如今家里人没了女人,这让他们心头的支撑浑然崩塌,以后,家里连个女人都没有了,这让他们如何是好?
有时候,事实就是这么矛盾,明明她们在的时候,恨不得她们死了才好,可是真的死了,就觉得天都塌了。
可怜又可悲。
不过,就算死者家属哭哭啼啼想要一个交代,这种无头案子,死者身上找不出线索,现场又没有留下任何与凶手有关的东西。
死者还是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就算是真的找出凶手来,也拿不到好处,官差也最多就是备了案,做做样子。
不管死者到底是什么人,好歹也是出了命案的,就算是走个过场,官差也必须走这一趟。
所以,在简单询问之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走了。
虚惊一场,只给村民留下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见官差走了,宁素这才终于敢从妻主怀里出来。
不过,他的视线却是一直在顾朝身上。
顾朝牵着小夫侍的手往回走,两人一路无话。
这个事儿,不适合在外面说。
等到终于回了家,关了房门。
宁素看着顾朝欲言又止,张了好几次嘴,最后还不敢真的问出来。
也不知道要如何问?
刚才在外面,他问过了,不过,妻主只是将他抱住,安慰他别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那夜的是事儿历历在目,时间,地点,都对上了。
当时他虽然害怕,但是绝不至于记错。
他记得,他被妻主救了之后,就一直窝在妻主的怀里,本来他是要去看的,妻主当时怎么说的,“没什么好看的!”
是不是,那个时候,她们就已经!
妻主都是为了他,怎么办?怎么办?
杀人可是犯法的,是要被抓起来,还要杀头的!
妻主不能有事儿的,都怪他,要杀头就让他去好了。
顾朝不知道她的小夫侍已经想好了要去帮她顶罪,不过见他脸色变来变去,又是惊惧迷茫,又是坚定。
想来,是已经做好了什么准备的。
顾朝将人抱到腿上坐着,一手揽着他,“夫郎在想什么?”
这个事儿,有必要跟他好好说说,还得让他安心,不然就他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官差没来拿人,反而要将他自己给吓出问题来。
宁素看着妻主,越发坚定了要自己去投案自首的决心。
“妻主,奴,奴去衙门说人我杀的,不关妻主的事儿。”
“胡说,你又不认识她们,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关你什么事儿。”
看着妻主严肃的表情,宁素咽了一口唾沫,“奴见过的。”
“为妻说了你没有见过,你那天在家里,哪儿都没去,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喝醉了酒,倒在路边给冻死了。”
宁素听了顾朝的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妻主。
明明那天,他偷偷回了娘家,还是妻主赶回来救了他的。
顾朝将小夫侍有揽进怀里,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夫郎不用多想,你看那两个官差,也不过就是随便问了一句就走了,显然也是为妻这么认为的。
肯定就是她们喝多了,迷迷糊糊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睡觉,你想啊,天气那么冷,冻死个把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是不是?”
嗯,妻主说的很有道理,去年冬天确实很冷,雪也下得早。
从前他也是见过冬天冻死人的,所以,她们真的是被冻死的吗?
真的不是妻主?
这时候他又听顾朝轻声说道:“夫郎记住,那日你哪里都没去,就在家里等着为妻回来,知不知道?”
妻主是怕别人知道了他别流氓欺负的事儿吗?
确实,这个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妻主都是为了他,如今还想着他,怕别人知道了毁了他的名声。
宁素又是感动,又是心疼,那妻主要怎么办?
转念他又想起,那天,从妻主出现,到他们上马离开,也就那么点儿时间,而且妻主又一直抱着他,根本就没对那几个流氓做什么。
所以,妻主真的没有杀人!
肯定就是妻主说的那样,他们走了之后,那几个流氓自己在哪儿冻死了。
于是,小夫侍仰起头,疑惑的看着顾朝,“妻主,她们真的是冻死的?”
“嗯,不管我们的事儿。”
看着妻主坚定的眼神严肃的表情,宁素心头是真的信了大半。
至于,妻主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那天出过门,肯定就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
不管小夫侍是怎么想的,只要他听话就好。
如此单纯的小夫侍,还是不能让他知道真相的好,只管信她,好好活在她的羽翼之下。
“嗯,这样就好。”小夫侍垂眸点头,复又贴回顾朝怀里。
放松了身体,轻言自语,“妻主这么好的人,不会杀人的。”
顾朝搂着人,下巴放在小夫侍头顶上,轻声应了一声,“嗯。”
他却不知道,他的好妻主,杀死人来,连眼睛都不眨的。
顾朝心想,这次是她疏忽了,当时只顾着小夫侍,都没有处理干净。
以后可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再吓着小夫侍。
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不过,这天半夜,小夫侍还是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