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柬?前辈,这种请柬我也不会啊,就没写过!”张掖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是她理解错了。
您请人家判官,贡品香烛都没有不说,还让我来写请柬,这是不是有点儿太过没有诚意了?
而且,这种她是真的没有写过,没有经验啊!
顾朝以为她一个道士,又是世家出身。
天一派么,传承几百年的道教,放在俗世可不就是世家么!
你是天一教的得意门生,经常跟鬼神打交道的,连个请柬都不会写,那你们平时是怎么请的?
被顾朝审视的眼神打量了一圈,张掖觉得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觉得有必要跟这位修为高但是仿佛没有什么经验的前辈解释一下,“前辈,我们请,一般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请长辈先辈的,还有像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请阴差了。
但是,晚辈这点儿修为,也是不能请的,都是门中长辈施法。
所以,更别说是请判官了,晚辈真的做不到。”
不然,她为何要将陈苑封印在符纸里,再带回去交给门中处理这么麻烦,她要是行的话,她当时就解决了。
原来如此,这跟顾朝想的不一样啊!
既然两人都没有经验,那就,“你就随便写一张请柬,写明了要带白业一起,意思差不多就行。”
这样随便的吗?
这样的请柬送过去,恐怕请不来人不说,反而要惹恼大人吧!
人家好歹也是个神明啊,如此敷衍真的好吗?
看着张掖的表情,顾朝一脸正经的点头,“你写就行了。”
好吧,您是前辈您说了算。
于是,等到小厮将黄纸买回来,张掖便绞尽脑汁的开始想请柬内容要怎么写。
虽然顾朝说了随便写,意思差不多就行,但是张掖却不能真的就听了她的话,随便写,这种事儿哪能如此随意。
反复斟酌了两三个时辰,张掖终于写了一张她自我感觉还算过得去的请柬,交到顾朝上手。
顾朝拿起来大致看了一遍,挑眉,不由多看了张掖两眼,眼神中有赞赏,看不出来,这道士的文字功底还不错呢!
只是,不过就是一张请柬而已,大材小用了。
得了前辈赞赏的张掖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看顾前辈这样,应该是满意的,这样就好。
白夫人夫妻两没有将这事儿跟白启说,怕万一白业不愿意,这不是才给了二女儿希望又给悔了么。
只说,“顾道长看了你的病情,正在想办法,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面对年迈父母的小心翼翼,白启心知肚明不会有什么希望,但是也不得不做出满怀期待的样子。
都是为了让亲人能够安心一些,各自心头都苦。
终于等到临近子时,顾朝安排白家的人在一边烧纸,几个火盆子一起烧,一边烧还得一边念叨这是给谁的。
顾朝自己取了引魂香点燃,然后拿了张掖写的那张请柬,捏了一个火决点燃,嘴中轻声念着,“在下顾朝,请酆都判官大人前来相见。”
张掖在一边听着,心头开始打鼓,就这么直接简单吗?
干巴巴的一句话,人家能来?
白家夫妻两也觉得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供台贡品没有就算了,请人的态度也,也着实随性。
酆都某处大殿,正在办公的某位大人突然收到一大笔进账,一开始她还没有在意,每年给她供奉的不是没有,偶尔也能遇上一个虔诚的信徒给的多。
可是后面接连不断的一直都没停,这就让这位大人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正好这时,她接到一封请柬。
用词诚恳,态度谦卑。
判官心想,这个名叫顾朝的修士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不说别的,至少嗯,懂事儿!
于是判官开始翻找起顾朝的生平来,只是她找了三回,都没有找到关于这个人的一丝线索,这人不是此界中人!
这时候,两位阴差前来寻判官大人,见她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便问她。
“大人这是有什么烦心事?”
判官平日里跟两人关系不错,一起喝酒。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于是就跟她们说了,“你们来看看这个。”
说着便将请柬往两人身前递了递,两人接过来一看。
嗬!还是个熟人!
见她请柬之中写了想要请判官大人去,又说明了要带一个新魂。
两人心想,那位道友恐怕又是接了什么人的托请。
还有她说的那个新魂,正好也就是她们姐妹去接的,如今就在酆都城里排队等着投胎呢。
判官本来是想给二人看了之后再跟她们说她生死簿上查无此人,她准备要上报阎君的,结果却看到两人这表情,应该是与那位顾朝认识的。
于是便问道:“这人,与你们熟识?”
“也不是很熟,见过两次面,这人有人问题吗?”
看着判官微皱的眉头,又想起刚才她们进来的时候,判官疑惑不解的模样,两人不由对视一眼,莫不是那人有什么问题?
“这人不是此界中人。”判官点着手中的生死簿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两位阴差对视一眼,若不是判官说她们都还不知道。
“那这事儿,大人要去阎君哪里报备一声吗?”
出了一个不在他们管辖之中的人,这可是大事儿。
不过幸好,这两次接触,还有她给大人写的这封请柬之中完全可以看出来,那人虽然修为高深,却是个正直好相处的人,应该不用担心给她们这一界带来什么祸事。
判官收起顾朝给她的请柬,点点头,“自然是要去的,你们说说看,那人怎么样?”
于是两人便将前两次与顾朝相处的情况都跟判官说了,末了还添了一句,“倒是个大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