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微微一笑脱口而出:“风日晴和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
两人这两行诗又都是写湖上泛舟。苏婧写的通篇不出现湖,却都能意会到才子佳人同舟共游的情意绵绵。
而江云这首虽然原本不是写才子佳人爱情的诗,放在这里却极为恰当,更用想象的手法引人无限回味。
苏婧又是一怔,此时她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低头时看到地上的白沙青草,又起灵感:“带烟锦绣晓光凉,路随堤苏恒自远。”
江云摇摇头,又吟:“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苏婧沉默。
众人也都沉默下来。
江云笑嘻嘻:“苏小姐,你还要比吗?”
明眼人都知道,这三局苏婧都败了。
相同的景物,都是即兴,然而江云写得意味高远,精美绝伦,宛若千锤百炼过一般。
大家也都相信了江云有真才实学。毕竟如此应景的诗,怎么可能不是即兴发挥?
苏婧望着江云,脸上一丝失落,即闪即逝,又恢复那一副平静的模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我太自以为是了,我输了,输得不冤。在此,为先前的冒犯向你赔不是了。我叫苏婧,你应当也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云心头微赞,他本以为苏婧是个爱慕名利的俗女,没想到被自己打败后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被自己讥讽也不动怒,看来心性不错。但嘴上轻哼一声:“苏婧很出名吗?我凭什么应当知道?至于我是谁?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
苏婧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暗想这人的风度一点都配不上他的才学。
众才子虽然也佩服江云的才学,但听到他对心中女神如此不屑一顾的尖酸话语不由得心生不满。
才女们却有所不同。
“这下人说话真有趣!”一个小姐道。
“分明是刻薄。”另一个小姐道。
“是有趣——!”先说话的小姐拖长音强调。
“凭什么呀?”
“他长得帅啊。”
此时。
苏婧摇摇头,忽然眼中升起一丝笑意,瞧向秦武。
“秦武哥儿,你们家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
她不称江云为下人,反而叫他公子,不知何意。
你不告诉我,你主子还能不告诉我?
秦武顿时嘿嘿一笑,“他叫江云。”
其实先前他多次喊过江云的名字,可是因为那时大家只注意到江云的下人身份,也就没在意。
“江云?”
许多才子小姐都记住了这个名字。想必要不了一日,江云的名字就会传遍宁都文人圈儿了。
秦武见苏婧竟然被自己的书童打败了,心中莫名喜悦,忽然又想到一件事,笑道:“对了苏妹妹,江云下棋也下得特别厉害,你下次来可以同他对弈一番。”
苏婧微微一怔。
这对弈说的是围棋。
古人讲究琴棋书画四艺,两大才女自然都会,但她们二人各有擅长。卞姝更擅长弹琴和书法,而苏婧更擅长绘画和下棋。苏婧的棋,至少在宁都四十岁以下没有敌手,听闻江云还会下棋,心中兴趣更甚,细细瞧了江云一番,继而浅浅一笑:“好的。”
到这时,踏青游玩便已索然无趣。
苏婧和苏桧早早告辞回去,并表示几天后一定会来秦府。临走时苏婧忽然给江云送来一个满含笑意的眼神。
江云心中一跳,哼?给小爷我暗送秋波?
说实话,今日江云还是有些愧疚的。自己是剽窃,而人家是真才实学。不过既然自己一时冲动做了,就看日后能不能补偿一下了。
秦武则留下来,又看了一会儿美女,天色逐渐暗下来,临到傍晚,他们二人才回了秦府。
二人刚到门口,一辆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车上下来两人。
是吴晴和司琪。
司琪怀里还抱着一样东西。
江云瞧见那物,顿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