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这,打针不是都要拿酒精海绵消消毒吗?冰冰凉凉舒缓一下疼痛,你怎么就不管我了啊?”陈迹话一说完,除了言宽把紧锁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外,其余两人都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我说,陈迹小朋友,你不会···根本不知道进化者是什么概念吧?”
“难道你到现在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坐在病床上遭受三人眼神质问的当事人倒是十分坦荡:“是啊!”
此话一出口,就连沉默已久的言宽都忍不住发问:“那你是怎么打死蓝卡人的?”
“我没有打死他!”虽然自己确实凭借一己之力杀了几个蓝卡人,但眼下更为重要的还是那名被自己“救”回来的达奇先生,“达奇真的死了吗?”
三人对于陈迹三番五次的白痴回答已经受够了,刘燕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说:“算了,我带你去看看它,反正过几天也要解刨了,可以让你看最后一面。”
陈迹跟着三人走出急救室,外头的走廊跟医院大同小异,但医院却没有这里更高科技和干净,一尘不染的白让陈迹不禁如刘姥姥进大观园那般四处张望,啧啧称奇。还有几名衣着白大褂的医生在三人走过时会微微低头示意,然后又安静地继续做自己的事,秩序井井有条。“你们方舟看起来好厉害。”
“那当然了,也不想想这里可都是华夏数一数二的科研人员。”吴孟轩骄傲地抬了抬头,走得更有气势了,倒显得狐假虎威。
“哟,您上回不是说自己就是个种地的吗?这回变数一数二的科研人员啦?”
“对啊!需要我出力的时候我就是个普通农民,不需要我费劲呢我就是了不起的科研人员,嘻嘻。”吴孟轩倒是恬不知耻地承认了,还以此洋洋得意起来。
其余两人像是见惯了吴孟轩这般,都没什么大反应,倒是陈迹一脸无语,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话间不知不觉四人就到达解刨室,里面已经有两具解刨过后的蓝卡人尸体,分肢和器官皆泡在不同的福尔马林罐子里。还有一具完整的躯体正躺在半敞开的冰库中,身上插了数十根管子,周围布满了检测仪器,正是达奇先生。
陈迹急忙上前查看,把手凑在达奇鼻子下,发现确实没有呼吸,躯体也冰冰凉凉的僵硬得很。“可是你们怎么确定它是用鼻子呼吸的?没有呼吸不一定就是死了吧,万一人家用触角呼吸呢?”
“关于这一点,我们之前解刨两具尸体时也确实没在鼻腔后找到呼吸管,他们的器官构造跟我们大不一样,甚至我们至今没能分辨出哪个器官是对应我们人类心脏的。”刘燕的目光在周遭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器官之间环视了一圈,很是遗憾,“如果可以还是希望能够对**进行检测研究,但你带回来的这名蓝卡人全身器官都没有运转的数据,怎么可能活着呢?”
“不要伤心,这次没给我们带**解剖,可以下次。”吴孟轩拍拍陈迹的肩膀,还以为她悲伤的表情是在为带回来的蓝卡人不能为他们的科研有下一步实质性进展而自责。
但实际上陈迹只是在难过这位曾经在浴场为自己解过围,甚至某种程度上算救过自己,而自己也舍命(虽然并非情愿)地救过他。
对于陈迹而言唯一熟识的蓝卡人就这么仓促死亡了。
几人话里话外都没有把这些外星人放在与地球人类平等的智慧物种的位置上,只是视作可被研究的生物,这种冷冰冰的语气也让陈迹有些不寒而栗。
想起他们刚刚提起进化人时,似乎也不带任何对于同类应有的感**彩,同样只是可被研究的**而已。难道科学家们都是如此吗?只有理性?
可是对于陈迹而言,如此蔑视生命并不是理性之举,只有残忍。
“你们不能解刨他,达奇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