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累累春草绿。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生死离别处。冥漠重泉哭不闻,萧萧暮雨人归去。
只一日夜的功夫,昭化城经历了大喜与大悲,喜的是城池安宁,山匪退散,悲的是人丁尽丧,漫山哭坟者,不绝于耳,正逢清明,少了往年哀思祖先的缅怀,多是对新去者的祭奠。
清明时节,不生烟火以示肃重,沈家也不能例外,沈元无力的躺在床上哀嚎,那日冲阵虽说勇猛,可是身上也挨了几下。
“沈莹,珠儿,我要吃饭,我要吃肉”沈元怕沈莹和珠儿担心,这几日尽在家里耍活宝了,用力的瞧着床边的碗。
“来了,哥,来了,大夫说你这几日吃不得肉,要静养,再说了,清明寒食日,哪有肉吃啊,这里有碗汤饼,可好吃了”
珠儿头疼的看着床上的沈元,这混蛋哥哥自那日回来就没消停,要这要那,她和沈莹都忙得跑圈,还是应付不了他,最多一刻钟就要叫,只是上药的时候却一声不吭。
沈府门外,王元和领着富弼来沈家看望自己徒弟,也顺便和沈元谈一些事,他进沈家没人敢拦,龙行虎步的,就当是自己家里,沈柱在一边看的也是头疼,想想族兄现在的行径,怕是讨不了好。
果不其然,王元和进门看到沈元躺在床上,珠儿给他喂粥,沈莹在一边泡茶,就一肚子火,本来想在富弼面前给自己露个脸,没想到这败家玩意儿在家里是这么个德行。
“沈守愚,你给老夫,滚起来!!!”王元和的声音都传到隔壁了。
“师父,别打,别打,我错了,师父”
“我平日里就这么教你的?什么叫礼?讨打!”
“这不是没人嘛,弟子在家懒散些不妨事”
“还狡辩,无人处更要守住自己的礼数,你给老夫站住!”
这么闹腾了半天才消停下来,沈元换了衣服,一身青色的士子衣裳,极为合身,或是经历了生死的考验,此时眼神里极为通透。
富弼和王元和在客厅里吃点早点,虽说王元和刚有些光火,可对这个弟子他还是极为满意的,只是没想到他平日里这么疏懒,富弼这时候却细细的品尝着沈家的食物,这小小的沈家着实有些好东西。
“诶,珠儿,你过来,说说,这是什么”王元和指着桌子上一块蛋糕说道,他连吃了几块,香甜可口,极为美味。
“嗷,这个啊,这个是哥哥弄得呢,说是蛋糕,小金子生日的时候做的呢,可好吃啦”
珠儿瘪着嘴明显有些吃醋,他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对自己好,连小金子都有好东西,自己就没有,却不想珠儿和沈莹平日里的零花就是小金子一年赚不到的数字。
“仲平兄,你这弟子哪怕不做官,当个厨子怕也是个中翘楚,哈哈哈”富弼在旁边看着这有趣的一幕打趣道。
“混小子,一天天不务正业,书读的乱七八糟,这些庖厨的技艺倒是拿手”王元和头疼的说道。
要说他这个徒弟,确实是让他百般满意,只是读书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是夸奖他了,一看书就睡,在他府里还教唆他女儿帮他放哨,王元和一到就拿起书假模假样的读几句,王元和一走就开始睡觉。
“唉,仲平兄,你要不要这个徒弟,我来教可好,保证让他成材”富弼凑趣的说道,明显是想看王元和反应,他确实也有些动心,听人说了沈元的事迹。
“彦国兄,我的弟子我能教好,不容你代劳了,哈哈,这小子疲懒的很”王元和警惕的看着富弼说道,生怕这人挖自己墙角,好不容易找到的佳徒可不能让出去。
两人说话间,沈元走进来了,瞬间让众人眼前一亮。
“哥哥,你这个样子好帅啊,怎么以前没发现呢”珠儿惊喜的看着哥哥这一身打扮说道。
富弼和王元和也是有些感慨,也不怪他们吃惊,沈元自穿越以来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穿的就一身皂色长袍带着璞头,不然就是戎装,很少有穿士子衣服的时候,都让人忘了他是个读书人了。
“珠儿,拿去,把这个贴在门口”沈元促狭的说道,递过去一副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