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让我试试吧,我真的能治,我可厉害了,我师父是连山坪的名医呢。”沈元装着嫩撒娇似的跟管家卖萌。
“哼,你说能治就能治?我还说我明天能当皇帝吧,呐,这是五文钱,饿了去买几个馒头,别在这丢人现眼。”糜三只以为是来混吃混喝的小瘪三,自认倒霉般掏出几个钱丢过去。
“你别狗眼瞧人低,我家少爷可是正经学过医的,几个臭钱快拿回去,我这里有一贯钱给你买几个龙眼补补眼睛。”邓祁做足了样子扔了一吊钱过去,真就像个忠仆。
糜三满脸通红,他还没见过这种人,明明是江湖骗子,还装的这么豪气,哪个大夫只有十几岁的?
用手指着沈元就要开骂,被邓祁一个眼神瞪得说不出话,正准备叫人呢,门口一个小姑娘探出脑袋,只见满脸红疹子有些紧张的样子,还有些怕生。
“三伯伯,怎么了,外间在吵闹些什么,你可不许欺负外人。”小丫头脆生生的说道,却不敢看向沈元。
“小姐,你快进去,别受了风寒……,哎,你小子干嘛呢,快住手,别碰,你不要命了?”糜三刚宠溺的对糜秀说到一半,就看到沈元冲过去抓住了糜秀的肩膀,脸色大变。
“你,你不怕我,我可有病哦,你离我远一点,会传染的,人家都说我们糜家是受诅咒的一家人呢。”糜秀怯生生的说道,用力的把沈元的手别开。
“你小子快滚,再不滚我报官了。”糜三火气上来了,举着一根长棍就朝沈元冲过来了。
“你打啊,你把我打死了,我保证这小丫头活不过三天,来,打,朝这打。”沈元瞥了糜三一眼,混不吝的说道,只是语气极为肯定,让糜三拿不定主意,呆呆地举着棍子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来。
“公子,你可以治好我吗?”糜秀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沈元,所有人都说他糜家必死,可谁想死呢,她才只活了十岁啊,他还想以后过好日子呢,吃好多好多好吃的,去好多好多地方。
沈元看着糜秀也是头疼,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下的药只是会让人看起来可怕,可以糜秀现在的表现来说,明显不是这样,糜家必然是长期被人用重金属豢养,这才会有如此恐怖的情景,他下的那一副药倒成了阎王的催命贴,处置不好立马就会要了糜府满门的命。
他刚看糜三就觉得不对劲,以糜三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每日饮用当铺打来的水,吃用大多是城中另一处井,也是明显的重金属中毒,这明显是有人早早下手了,好狠的心啊,这是有多大的仇怨才会想灭人满门。
糜秀看着沈元的神情以为他很为难,就装作小大人一样踮起脚拍拍沈元的肩膀安慰道,只是眼圈里噙满了泪水,每次都是这样,有希望之后希望破灭。
“公子不必为难,或许这真的是天谴吧,三伯,给这位公子取些钱让他离去吧。”
沈元看着这个小丫头颇为有好感,摆摆手。
“秀儿是吧,你放心,本公子可是华佗在世,扁鹊复生,小小病症,手到擒来。”
糜三看这个毛头小子口放厥词有些不爽,见势就要打。
“腹下三寸,每日晨起阵痛,嗜睡,性格暴躁,背部常年生暗渠。”沈元大步流星的往院内走去,风中飘散着他的声音。
糜三只能赶忙跟了上去,这位别的不说,这症状猜的可够准确的……
子时,叙州,观山楼,韩宗武一个人喝着酒。
“家主,沈元看破了那些人在糜府的布置,不知是否需要我去抹掉痕迹。”柱子的阴影里传来一声问询。
“影子,不要急嘛,那些被他发现了又如何呢,沈元这人在连山坪的手段可圈可点,我得他一人可顶庸才千人,万人,那些人?正好让我们的军师用来当试刀石吧。”
韩宗武举起一杯酒对着明月一饮而尽,冰冷的酒液在咽喉里逐渐滑落,始终浇不灭他内心的火焰,反而让他愈加兴奋。
哈哈哈哈,苍凉的笑声回荡在嘉陵江的每一个角落,不知会将他的心思带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