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学长,我们来就好了。”
“是的,学长去排练吧,这里有我们呢。”
“那好吧,记得轻拿轻放,放到仓库最里面。”
“没问题啦,之前就是我们几个搬出来的。”
“辛苦你们几个了。”
手上的重物交给低年级生处理。
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
要说现世最令陈清满意的一点,当数下上分明的等级制度。
学长的威严不容挑衅,反应到社团活动中,后辈必须尊重前辈,服从前辈安排,听从前辈训导。
实际上也是这么执行的,新成员包办场务杂活,资历深一点的负责服装布景。
总之,低年级生先去幕后待着。
到了五年级方有参加话剧演出的资格,而舞台真正的主角自然留给即将毕业的社团前辈。
听起来很不公平,有欺压弱势群体的嫌疑,应该让出一部分权力,给个别天才人物跳出规则的特权,可问题往往就出在这部分人身上。
给天才提供成长的沃土是社会普遍存在的认知,所有组织机构通行的公理,而人际关系的巧妙运用,是任何规章制度进入人为操作流程,无法避免地诞生一种名为‘变通’的潜规则。
明目张胆地运用是必会招致非议。
为了维持该规则的运作,模糊天才和凡人的界限成了宣传的重点,适当开放权限,给更多人自主选择的权力,掩护真正享受潜规则利益的少数派。
这样看上去就很公平,甚至可以打上平等的标签对外宣传。
然而,这份公平依旧建立在对多数派的欺压之上,从一开始挑选演员人选,其余人员分配进入后勤工作,失去逐层向上尝试的渠道,多数派不可避免地论为配角。
从来没有人甘愿天生充当配角。
最怕习惯,公平的欺压随时向剥夺转变的可能。
相对的,对待弱势群体的不公平是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弱势群体迟早有成为强势群体的一天,因为时间,也唯独时间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随时可能失控的公平,多数人遭受欺压的结局,陈清觉得暂时的对一部分人的不公平是可以接受的。
尤其在以严厉著称的部长领导下的话剧社,等级制度公正严明,秩序像是被朗基努斯之枪钉死在十字架,神圣不容侵犯。
比如陈清苦熬四年,期间做过各种杂务累活,当过仓管站过保安甚至还客串过裁缝,所有事务尝试一遍,最后心属演员,便一直充当演员的角色。
当然并非所高年级部员都喜欢站到台前演出,部分高年级生在尝试过演出之后,发现志不在此或是认为能力有限,自愿退居幕后,开开心心回到后勤岗位。
留级是被允许的,而且受人欢迎,跳级不被允许,更遭人厌恶。
话剧社的活动室借用了学校的小礼堂,宽敞明亮,一次可容纳数百人,通常是召开年级集会的场地。话剧社的日常排练在这里进行,同时也在这里作汇报演出,大概两周一场,借助学生会把票发给在校学员。
如果碰到大型活动,还会受邀前往综合礼堂,面对全校师生做汇报演出。
徐镜相关记忆丢失的连锁反应,关于话剧社那部分的记忆跟着模糊,陈清对话剧表演没什么兴趣,前世爱好是直男三项:篮球、游戏、看小说。
找个理由退部是不错的主意,但稍微动点脑子,用膝盖想都知道消失的那段数字与徐镜有莫大关系,尽可能多收集一些信息,连带着对此前毫无兴致的话剧表演产生那么一点兴趣。
再者,徐镜不是好应付的角色。
必须参与,不得不参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