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乡,位于国道之旁。
在安平乡村口,现在已经立起了一只长杆,上面用草绳系着几叠烧纸。风吹过,草纸不断的摇晃。而同时,被风吹起的还有附近地上洒着的那些外圆内方的纸钱。
顺着乡路向内,不过两三户人家,便可以看到了一家小院门口聚集的人群。三三两两的,目光都汇集到了这户人家那敞开的大门。
在院内,搭着灵堂。正中一个巨大的奠字,在左右两侧各摆着三个花圈。以及写着驾鹤西去,音容犹在字样的挽联。
在灵堂的正中间,是一块木板,上面铺着草席。一具尸体被白布蒙着,摆在了那里。
由于天气炎热,已经有几只苍蝇在白布附近嗡嗡的来回乱飞,但是却无法引起院中人的注意。
“我说老三,这都快十点了。再耽误下去,市里的火葬场都得下班了!”
人群之中,一个中年男人把手里的半截香烟给扔到了地上,走到了三个腰系孝带的孝子身前,带着不满的情绪说道。
“急什么?还有人没来呢?”
被叫做老三的张文举不满的抬起了头,看着中年男人。
“就是,又不是不给你们钱!一会就好,最多再等一个小时。等人到齐了,就完事!”老二张文新也跟着说道。
“行吧!你们家的老太太,你们说的算!”被两个孝子给呛了两句,这中年男人也是有些生气。嘟囔了一句,便又回到了人堆。
“张哥,让你等你就等吧!人家的丧事,你跟着参乎啥?”
看到中年男人回来,一个小青年不屑的看向了三个孝子处。
“我也不想参乎这破事!我就纳了闷了,老刘婆子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三个玩意呢?”被叫做张哥的男人骂了一句。
“就是嘛!看病花钱的时候,这三个玩意连头都不露!办起丧事,还得等人!在医院的时候不管,办丧事到是挺积极!”
“不办丧事的话,谁给随礼呀!”
“我家那小子以后可千万别向这三个玩意一样,要不然的话,我现在就给他捏死!”
“你们知道吗?听说老刘婆子在医院的时候可惨了,半身截瘫。说腰下都没有知觉了,都生虫子了,她都不知道痛!
还是老富家的看她可怜,弄个平板车给拉回来的!在家里熬了三天,才断气!”
七嘴八舌的议论,每个人都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三个孝子。
“大哥,你联系的人靠谱吗?这都几点了!天这么热,老死婆子都臭了!”
同样有些焦急的还有孝子中的老三张文举,抬头看着灸热的太阳,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向后走了两步,远离了灵床。
“废话,人家都给定金了。能不靠谱吗?你没收到钱呀!”老大张文君瞪了弟弟一眼。
“我这不是急吗?那帮邻居都等的不愿意了!”张文举扭头看了一眼。
“他们不乐意等就滚呗,反正礼钱都收了!”老二张文新哼了一声。
“有车来了!”
就在此时,外面的乡人们叫了出声。
果然,伴着他的叫声,一辆君威停到了张家的门前。
“师傅,最多半个小时!我们还回长阳!”
副驾驶的门打开,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下了车,同时向司机打了一声招呼。
她的出现,立刻便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无论是男女都把视线投到了她的身上。
白洁的皮肤,锥子一般的脸,波浪的长发,碎花的小连衣裙,裙子短的连膝盖都盖不住。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腿上的黑色鱼网丝袜。
这样的打扮,便算是去城里的夜场,都略显暴露。更别说来到乡下,而且还是丧礼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