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这薛世芍罢,是在二公子走前几日,闷的无聊,丫鬟出主意说去找五公子薛明潍,奈何芍姐儿厌烦明潍小,玩具不许她碰也罢,还动不动就涨红脸皮放声大哭,总像是自个儿欺负了他去,真真是没劲。思来想去,倒走近了薛三公子处。这芍姐儿素来瞧不起三公子,说他娘不仅是妾室,还是歌姬出身,没比青楼艳俗好到哪去,半斤八两。三公子薛明聿是薛大爷薛定恩的侍妾潘氏子,长世芍几岁,又因出身尴尬,向来规矩大度,唯恐旁人挑了错,加上文学天赋出众,日子也不算难过。这里子咱不知,但薛家人表面上待他都和和气气,只有这四妹妹经常刁难戏弄于他,但明聿从未计较,只道是芍姐儿性子直,稍娇蛮了些。
芍姐儿门外唤:“薛明聿,你世芍姐来探你了,还不出门迎我!”下人们司空见惯此等景象,一人问了四小姐安,进里屋告诉薛三公子去。不过一会儿,只见一面白无暇,温润如玉的公子走来,薄唇透着点点绯红,手持一合扇,穿着一袭绣蓝纹的月白长袍,外罩一件纱面蔚蓝色对襟大衫。白玉腰带,白纹皮靴,白玉发冠,门前栀子花瓣飘散,着增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息。单看见他,便想到那诗经卫风中的《淇奥》,写着: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三公子长的俊朗,是托了他娘的福。潘氏美貌,见者怜之,爱之。明聿对芍姐儿作揖,“四姑娘安。”是芍姐儿从不许他唤自己妹妹,无法,明聿只得跟着妈妈们道一声“四姑娘”。
方进屋坐了,还未干些什么,芍姐儿便看到一水灵可人的丫鬟,问:“你,过来,叫什么名字?”那小丫鬟年纪不过双六左右的样子,怯生生应道:“回四小姐,奴婢名唤知春。”芍姐儿听闻,转头对明聿言:“这丫鬟我怎从未见过,你这几日挑来的?”“前些天大夫人差人送来的,我推不过,只好受了。”“大夫人?她待你这般好做甚,真糟蹋了这讨喜的姑娘。”芍姐儿不管三公子是否掉了面,自顾自又将他数落一番,临走时亦要走了这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