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姐姐,听四夫人说你前些日子就十五了?我乃是豆蔻之年,还有三四个月才才到诞辰呢。怎么,我就这么显老吗?”芍姐儿撅撅嘴,假装生气道。
“世芍!”四夫人叫道。
“无妨,薛姨母。那,我唤你什么,芍妹妹可好?”宛宛莞尔淡淡问道。
“芍妹妹,芍妹妹。”芍姐儿口中念念叨叨,“这样叫很好,芍妹妹,好像只有大哥二哥这么唤过我,其他姐妹极少这样叫我。极好的,极好的。”芍姐儿心中雀跃,似对宛宛一见如故,甚是喜欢。
大家相熟后,颦姐儿遣丫鬟上了茶具,边听着众姐妹唠嗑,边一旁煮茶。先在亭侧摆开一道,依次道茶壶,茶盘,茶洗,茶匙,茶则,茶漏,水方,茶杯,及上好的大红袍。颦姐儿幼时便随四夫人品茶吃茶,对着茶道自然颇为精通。今儿只见那茶香随着玉手上下霖霖,就已有茶之芳泽,入口,果有回甘。若只是单论茶道便想简单了,那世颦乃是露伴茶入香,茶气弥漫,以晨露冲泡。有几分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烹尝方带酒,滋味更无茶的滋味。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生。”宛宛不经意间走进,轻轻言道。
“妹妹说的正理,头泡汤,二泡茶,三泡、四泡精华。茶好了,还请妹妹品鉴。”颦姐儿惊于这赵宛宛甚懂茶道,不禁多有敬佩。
顺说话的空档,丫鬟们把茶给大家布好,颦姐儿问:“妹妹除了懂这,还可曾会些什么?可读过《琵琶记》、《牡丹亭》,又或者《九歌》、《天问》?”
“不曾,我只略读过《永州八记》,犹记得最深是那一篇柳子厚的《西山宴游记》。”说罢,倒自然背出文中些许,“缘染溪,斫榛莽,焚茅茷,穷山之高而止。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攒蹙累积,莫得遁隐。我只是觉得柳宗元的积极用世之态且刚直不阿之德,是值得敬佩的。若说其他才艺,妹妹羞愧,单单会些琵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