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卫明朝便从心底生出了情思。
牡丹见终于来了人,指指少年,怨道,“您可算是来了,这孩子压得我腰酸腿麻,便是动上一动也不敢……”
未等牡丹说完,卫明朝作楫一礼,请罪道,“舍弟顽劣,还请姑娘勿怪。”
牡丹见他诚恳,不好再多说,“孩子而已,我还没那般狭隘。现下还请您赶快想个法子,带走他吧。”
卫明朝又是一礼,“冒犯了。”
说罢,走上前来,直接掐了卫明熙的手穴,使其松了手,打横一抱,终于离了牡丹的身。
自那日后,卫明朝兄弟二人便经常来清都门捧牡丹的场子。
卫明熙一见牡丹就十分亲热地喊姐姐,卫明朝便常常瞧着他们笑闹,在牡丹倦怠时送上一份小礼物。
许是口脂、钿头、簪花、香膏、眉黛;也许是戏本、茶具、团扇、瓷件。
零零碎碎,但每样都上了心。
卫明朝的心思十分昭著,但他知晓牡丹心里有个结,便从未曾捅破那层窗纸,只每每巧言地哄她收了礼物,心头便十分满足。
牡丹瞧着卫明熙顺眼,而卫明朝又温润亲和的模样,令人生不起厌烦,便也随他;日子久了,牡丹便唱个曲儿遗予他,当是回礼。一来二去,便也成了朋友。
四年来,牡丹唱转上海,名冠江南;卫明朝运筹帷幄,位居少帅;卫明熙师拜大家,才智惊绝。
近来割据拉扯不断,卫家双明经常四处奔波,但他们从未曾忘记,每每回了上海,必得买一份礼物送到清都门。
是情意笺,也是平安书。
三月前,双明又离了上海去了南城,今日回了来,就赶到了这胭脂铺,想给牡丹选一盒妆粉。
缘分奇妙,便撞到了一处,来了场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