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翻了翻妆奁,捻起一张口脂,拿在手中,轻轻放在牡丹唇齿间,低喃哄她,“张开嘴。”
牡丹见他专注温和的眸子,不自觉地启唇。
沈尽酒指尖一推,红纸便夹在了牡丹唇间,再次哄她,“抿嘴。”
牡丹听话照做。
抿了一抿,沈尽酒拿开红纸,放在桌上。回身细细看她。
柔和的黛眉,上挑的眼梢,嫩色的口脂,青丝垂散。
现在在他眼中的,不是那朵艳名赫赫,唱转江南的牡丹花,而是记忆中,伴了他整个稚嫩年岁的小姑娘。
十年前,晏府忽然遭遇横祸,晏父被下了狱,安上了叛党的名头;晏母性子刚烈,听得消息就自己吞药自杀了。沈尽酒那时犯了小错正在禁足中,听得消息赶去晏府时,只见一棺木,偌大的一个晏府,竟是空了。
待他为晏母下了葬,四处打听晏家的小小姐时,已无半点消息。
浑噩十年,前些日子沈父终于看不惯他这般做派,谴他来了上海,接手当地的沈家势力。
没想到,沈父无意之举,竟让他念了多年的人回到了他身边。
这些年,他浪荡浑噩,未曾想当年事的其中蹊跷,现在细想,加之牡丹的态度,当年之事疑点繁多。
他有一种直觉,晏府之事,便是牡丹的心结。
想到此处,他回过神来,捧起眼前人的脸,吻了吻,问道,“你是怎么到上海来的?”
牡丹瞳孔一缩,旋即想起什么,小心地问他,“你……有没有听过魏译这个名字?”
沈尽酒摇头,“爷没听过,陌生得很。”顿了一顿,见牡丹眸中闪过失落,他眉头一挑,“男的女的?很关心他?”
牡丹抿唇,“就是他,救了我。但是,他回北平后,就再没了消息。”
沈尽酒吃味,“既是恩人,那爷帮你查查。若是查到了就不许再念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