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门口的毛老爹已经收了卤烧摊。舅舅和青枫留毛老五吃晚饭,毛老五死也不肯,回家去了,临走约好明早带青枫去看银杏树爷爷。银杏树爷爷是一棵一千年的老银杏树,青岩人把它当神仙一样崇拜。
“他从来不肯在我们家吃饭的。”舅舅望着毛老五的背影说。
“为什么?”青枫想起毛老五不让他请客,吃面也自己付账。
“哪个晓得,这娃儿怪得很。他们一家子都很怪。”
“毛老爹精神好象不大好。”
“他这里头有毛病,”舅舅指指自己的脑袋,“那一年他离开迎祥寺回家以后就变得这么木头木脑的。”
“迎祥寺?”青枫立刻想起白天见过的那座大门紧闭的寺庙,“难道毛老五的爸爸过去是在迎祥寺当和尚的吗?”一个人当过和尚,还能生五个孩子,这倒真是件怪事!
“不是当和尚,”舅舅说,“是看守佛堂的居士,居士吃斋念佛,但不出家,可以讨老婆生孩子,晚上住家,白天去庙里供值,象上班一样,有时遇上做法事也要值夜。迎祥寺庙大,香火盛,和尚少,照料不过来,需要这样的人。能做居士不容易,要品德好,口碑好的善行人,一旦做了,终身有靠,香油很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