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明白了,这是李仁宇将军和他的班夫人的合葬墓,四百年的坟了……镇山村的祖先,怪不得……”
我轻放开她的手,独自径直从台阶走上石基,端立在供桌前,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压抑住剧烈的心跳,朝着墓碑深深的鞠下躬去。
李祖,班祖,我们回来了。活着的,死了的,都回来了。他们开革了我们的族籍。但我们仍是你们的子孙,是镇山村的后人,这是任谁也开革不掉的!原谅我空手而来,不能备香烛供奉礼拜,实在今夜能到你们之前,乃是完全的意外。你们泉下有灵,能否告知,今日今夜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镇山村究竟遇到了什么?村里的人究竟中了什么邪魔?
我鞠完三个躬,平抑呼吸,立起身来的时候,发现舒薇正站在身侧稍后的地方,也在朝墓碑鞠躬,也学我的样儿双手抱拳过顶,态度十分郑重。
“我鞠我的躬,你干嘛要跟我学呢,你又不认识坟里的人。”我有点好奇的看她拜完,问她道。
“我没有学你,我是为我自己。刚才两匹马出现救我们脱险,一定是镇山村两位祖先有灵,召唤来的。他们在保佑我们。我要谢谢他们。”
我惊愕的盯着她,她说出这些话时脸上庄重而坦然,惊惶的神色消退了大半,表明她发自内心的相信这回事,并且这种信心又反过来增添了她的勇气。我又转脸去看墓碑,碑上字迹如新,“李公仁宇”和“夫人班氏”四个字格外清晰,两盏铜灯上修长的火焰纹丝不动,明光肃立,真象一对小小的神像端立在铜台。
真的是你们吗?你们召唤,引导那两匹马,从你们那群发了疯的后人当中抢救出了我们,又带到你们面前来的?这么说,你们是容我们的,你们并不怪怨……
我陡然振作,差不多真的相信了这件神迹:是祖先保护了舒薇和我。周围瞬息发生奇妙的变化,黑夜和密林都不再是阴怖险恶,庄严的四百年的坟冢,就象一位威武的将军稳坐在点将台,四百年的苍松翠柏是他麾下的卫队,由他们组成一道强有力的屏障,把一切的疯人,和神兵鬼卒都挡在了屏障外面。